第17章 Extra 1 燕杨住院记（3 / 7）

老师，我要和你回去。”“不行，年轻人身体要紧。”“老师，我是胃出血？”

“也可能是食道，昨天你闹得太厉害，三个压不住你一个，医生都没法帮你好好看。”

不管是胃还是食道，那都是消化系统，问题是……“这里是肛肠医院啊老师。”我出门时都看见了，医院大楼上镶着杀气腾腾的巨字——

“舒而爽肛肠医院”，旁有条幅注解：安全、无痛、私密、微创手术，对自己的肛门好一点……

恩师一时语塞，然后狡辩说：“总之你就在这儿住院，你放心吧，所有的费用由某某公司承担。”

我要他们承担个屁呀！我要走！这破医院起了个卫生巾名儿，白软棉柔整夜吸收，一进来跟个野战医院似的，满地都是病床！病床中间挂条咸菜色破帘子，似有斑斑血迹，阳光从又高又小的窗口斜斜射入，灰尘在光里跃动，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味道，伤员痛苦地呻吟、转向你时目光呆滞，尤其是我那前床脑袋上还缠着绷带，真他妈八十年时光流转弹指一瞬啊，你是在哪个高地上被人开了瓢啊？

前床说：“不是，听我解释，这是我自己撞的。上回做检查时太疼，我一头撞墙上了。”

哦，这么疼呐。“真疼！我希望能活着回家……”前床幽幽叹口气，空洞地望着墙壁，眼神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水，看到了生他养他的小村庄，看到了倚门而立盼着儿子平安归来的老母亲。

良久，前床抹去泪水，继续追看丰满女护士。老头把我丢弃在野战医院，走了。我只好和前床、后床两个无法维持坐姿的家伙为伴。前床得的是肛瘘。

知道肛瘘吗？就是肛门边上因为破溃感染又烂出一个洞，脓肿发炎经久不愈。这毛病应该是相当疼，前床一条八尺大汉，只要听到护士喊他做治疗，眼泪就不由自主地往外喷。他姓周，不知道名字，不过我在心里喊他周双菊。

后床姓李，年纪稍长，得的是肛周脓肿，也很痛，经常能听到他在换药时杀猪一般叫唤。

我是食道出血，需要静养，于是我们仨就凑在一起玩斗地主。

玩了片刻，过来一个人，周双菊和老李一见他便鬼叫起来。“翟医生！”周双菊喊，“不要！”姓翟的穿白大褂，戴白帽白口罩，他慢慢地扫视我们，然后对周双菊说：“你来。”周双菊哭号：“我不去！我不去！”姓翟的身后便跳出两个壮男护士，先对周双菊点头示意说：“周先生，对不住。”再把他撅出去。周双菊留下一路惨叫，姓翟的也跟着走了，临走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