☆、章一 寒蝉惊处(1 / 2)
“砰!”重物砸在泥潭里,溅迸起无数泥浆。
深色粗壮的水蚺们无声游近,汇集在泥泽中的血染色了它们的身躯。无数道滑腻冰凉的蚺身在靠近,甚至蹭过他被折断后毫无知觉的右手。
云岐在泥中,细微的喘息。
他快死了。被打断的右手怪异的弯曲,浑身的刀口血渍泥浆,将头发都污黏在了一起。除了水蚺们游动的声响,甚至要听不见他的喘息声。
八十三掌一百六十七刀。
云岐觉得自己内脏都要碎了。
他倦闭着眼,不管四周的危险。水蚺凑近他的身侧,腥味浓重的芯子扫在他颊上。他只闭着眼。
阿溪。
他肆意桀骜的眉间深深的皱起。
阿溪。
这个名字就是魔障。
阴郁的苍穹打起闷雷,豆大的雨水夹杂着冰珠劈头盖脸的砸下来。水蚺腥臭的口齿咬扯在他肩骨,锐利细密的牙像是钢针穿透在血肉中,剧痛让他寒颤。痛楚刺激醒了后脊上的冰蛊,蛊虫在皮肉中爬动,细密的薄冰覆上了双足。
云岐痛嘶一声,无数水蚺疯狂扑咬撕扯而来!
“云岐!”榻上的人失声翻起,摸向榻另一侧的手慌乱中打翻了榻侧小案上的瓷杯,清脆的迸溅碎声中,花溪冷汗满鬓,猛烈的喘着息。
窗未关,寒潮的湿风扑打进来,雨珠和冰珠砸击在窗上的声音清晰。
花溪手摸上额鬓,湿汗冷冽。
他又梦见他了。
在泥潭,在污泽,在极度地绝望中。
莫名的怒火冲涌上心口,花溪反手扫打翻小案。小案撞滚在地上,惊起寒夜中的巨大动静。他深深的皱眉,眼中的厌恶分不清是对自己还是对梦中人。掀被下了榻,他赤脚站在冰凉的地面,再一次告诉自己。
那个男人已经滚蛋了。那个人在灌给他一碗绝尘水后用最桀骜的眉眼嘲弄他的心思,用最绝然的姿势了断他的所有。
云岐!喉间的恨声生生卡碎在齿间。
守在门外的长廉略为迟疑的低声询问,“楼主,需要属下点灯吗?”
房门已经被推开,他向来波澜不惊的楼主大人散发披衣,赤足站在房前,皱眉倦色的看着他。
“长廉。”声音浓浓的疲累。“支伞。”
长廉不敢多言,打了伞跟在主子后边,看着主子赤脚踩进雨水中不禁倒吸了口气,慌忙的靠前,“夜寒雨冷,楼主……”
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