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章(4 / 6)
不急着非要在这几日间看乐子。
给那位圆度法师一点面子,也正好免得他在羞恼之下跳水。
“不过说到僧侣,昨日我又往西苑去拜访了一趟玄奘法师,问了他一个问题。”
武媚娘:“你又童言无忌些什么了?”
“不用这么直白吧……”李清月腹诽。
她随即抬高了些音量答道,“我就是去问他,玄奘法师是更愿意看到八百人中站出六百多人,还是更愿意看到僧侣道人的言行都被法令限制一二。”
若没有这样清晰的数据对比在前,玄奘法师可能还当真觉得,在有他这位大慈恩寺住持的带领下,门徒个个循规蹈矩。所以李治颁布的那条敕令,仿佛是在无端对他们做出针对。
现如今距离那出“选择”已经过去一个月的时间了,个中情形如何不消多说。
“他怎么说?”
李清月道:“他说他会在翻译经文之余,寻求一个解决之法的。”
“那也是难为他了。”武媚娘感慨,“他大约也能看出来的,陛下对于冗僧弊病,没那么高的容忍能力。”
经由阿菟的这一测试,也将此事暴露得更明显了。
她想了想,又补充了一句,“你先不必管这出了。佛教内部的整顿,就连陛下都还在逐步试探,你这次做到让他们安分修桥的地步就已足够,再多就要引火烧身了。”
她隐约自陛下的态度中瞧出,李治何止是不想要僧侣可以独立于法令之外,也希望这些僧侣能按照官员百姓的规则向着天子行礼,可此举势必会在僧侣之中重新引发波澜。而背后盘根错节的势力,不是那么容易理清楚的。
又倘若让他们将抗拒此事的理由,推诿到令他们修桥的小公主身上,那就更不是武媚娘愿意看到的事情了。
但她发觉自己的这句提醒,好像有一点多余。
因为李清月已从善如流地应了下来,甚至已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她桌案上的那本书上。
她将脑袋往前探了探,“阿娘在读——《永徽律》?”
摆在边上的书还有一本,是《永徽律疏》,也就是后世所说的《唐律疏议》。
她原本以为武媚娘在看的是尚书、春秋之类的书,可又转而想到,这些书以她在唐宫之中十数年的经历,或许早就已经在闲暇时间都翻阅过了,也说不准,在她早年间跟随父亲辗转各州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了。
对她现在这个位置来说,最合适去看的,好像还真是法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