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章 旧事(1)(1 / 5)
深夜,距离东都约两千八百里外,广袤的戈壁山地风貌与中原不同。
那是个天然的矿洞,洞中深邃,别有洞天,不用一根火烛照明,而是全凭天然的紫色、绿色晶石花,墨绿色的油脂从幽暗的岩石缝中汩汩流出来,顺着挖掘好的小水渠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一放散发着幽光的冰台附近,而冰台上,躺着一个二十岁的青年人。
“霍塔祭祀失去联系,合欢宫被褫夺封号,那根钉子不中用了。”年轻人说。
听他汇报的中年人眨了眨眼睛,答:“罗家都是骑墙观望之人,那罗氏更是生了孩子,便被男人花言巧语哄骗过去,没了便没了。只可惜了我那三条内线。”
此一地原住居民多是深栗色皮肤、金色瞳孔之人,中年人这样的中原五官便极为显眼。那是林俊,今年三十九岁,异乡羁旅的生涯与北方全年猛烈的风,让他的皮肤照比往日皲裂粗糙了不少,两鬓也跟着过早的斑白了。他俯下身,低头摸了摸少年人冰冷的脸颊:“他们就要来了吧?”
年轻人:“是。”
林俊:“‘他’也要来了,来了好啊,我们四处抓你抓不到,这一次,你自投罗网,我倒是要看看,有你在我手下助我夺取江山,唐耿、周殷,将会作何应对?”说罢,林俊的脸上,闪过一抹不屑且怨毒的笑容。
这么多年,林俊对唐耿的怨恨,是日复一日地累积着。
起初,他身在局中,并不懂这天下之争自己为何会落败,直到后期他们各地诸侯出现了共同的敌人,出现了最终的获胜者,他才明白过来中都顺王唐耿一系列的卑辞厚礼,只是他纵横谋划的一个局。
“我与唐耿同年,我祖辈,乃是前齐上柱国将军,开国八公之一,范阳唐氏,那是什么排面上的东西,唐耿,又是哪个小娘贱婢生出来的儿子。”林俊低垂着目光,低声对自己说:“泰皇九年,本公十八岁,袭爵山阳公,唐耿十八岁,带着两个拖油瓶被他主母排挤得日子都过不下去;泰皇十二年,本公二十一岁,首封便是皇帝近侍,门下宾客千人,唐耿二十一岁,他还在西北刀尖舔血,刚刚混出温饱移家汝南;泰皇十四年,本公跟随孟奔大哥第一个举起反齐义旗,他等我落败了才知天下大势,什么体面都不要了,带着新妇四处求告谋得一官半职;泰皇十五年,我投身的绿林军在我的辅助下快速坐大,他们的大哥也要把位置让给我,唐耿使尽千般手段求官,最终只求得晋源这等荒凉之地,便是齐武帝阶前的一条狗赵云遮,都要比他气派些,好歹他还能呆在中原之地与我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