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章 寒梅最堪恨(1 / 5)
雪下了一整夜, 第二日院落全白了。
连两院中间那一树红梅好像都白了头。
这一夜岑听南睡得很沉。昨夜顾砚时像变了个人,什么君子端方全都不见了,活像头不知餍足的野兽。
将她拆开了揉碎了,一遍又一遍地尝。
到后头,含着清泉就要来亲她。那滋味甜腻得让她昏沉,像和他厮杀一场,两个人黏黏地融做了一团,有什么东西仿佛从胸腔里要蹦出来。
她哭得都哭不出声了,幽静的夜里只有铃铛,一下,一下,回荡着。
她好累。
直到后半夜也没能被放过。
可又或许是顾砚时半倚在床沿的样子实在好看,叫她都不忍心推开他。
她看得见他落在她每一处的目光,亮的,专注的,有着浅金色的光,像葡萄美酒被呈在金玉杯盏里的那一块冰。
又热又凉地灼得她轻飘飘的。
她后来半昏着睡了过去,顾砚时好像在她耳边说了什么,可她早已听不真切,记不分明了。
许是累得太狠,这日早晨叫醒她的不是顾砚时也
不是霜雪,而是山倾一般的饥饿感。
她习惯性地喊:“顾砚时?”
却没有人回应。
嘶哑的声音安静地回旋,晃悠悠落在地上,也没个人接住。
岑听南缓慢地眨了眨眼,自语道:“顾砚时,我想喝水了。”
“……还想吃东西了。”她的声音愈发小。
可是没有水,也没有修长手指拉她起床,甚至没有声音,没有动静,安静得针落可闻。
她愣愣地看了一圈,只见到八仙桌上放着一封书信,上头写着“娇娇儿亲启。”
大约是顾砚时给她的。
肯定是顾砚时给她的。可岑听南好似生起闷气似的,一点也不想去看。
“吱——嘎”
“咔哒。”
外头突然传来院门被推开的声音,紧接着是靴子踩上枯枝的脆响。
有人回来了,是顾砚时吗?
岑听南披散着发,骤然从床上坐起来,胡乱踩上鞋奔到了院子里,连件外衣都没披。
“顾砚时你跑去哪里了!”岑听南带着点儿鼻音,又娇又软地问,却在见到来人时,戛然止住,“……是你呀。”
雪纷纷扬扬落在她的肩头,落在茫茫大地上,盖住了地上枯枝,冻红了她的脸,也止住了来人的步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