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8章 无言上西楼(3 / 5)
顾砚时从书案前抬头,望向窗外灰下去的天色,顿了顿,喊平安。
却无人回应。
和顺自暗处隐出:“主子让平安每两个时辰去夫人那边看看,他一刻钟前刚去,应该快回来了。”
顾砚时点头,继续埋首书卷之中。
他在看郁文柏送来的审讯记册。
那斥候是个硬骨头,拶子、竹篦、夹棍,全都用过了一轮,咬死了不吭声,只说自己是岑家军,并未被北戎买通。
可岑闻远也信誓旦旦以项上人头担保,岑家军在册军士,并无此人。
谁都拿这硬骨头没办法,只好送回京来。
直到郁文柏出手,桃花眼一横,命人将斥候吊起来,以醋灌鼻,几近窒息后再关入水牢之中,淹没胸口,不允入睡,剥夺睡眠整整三日后继续灌鼻——几种极刑来回切换,那人终于受不住招了。
的确是受了指示,要将岑家军行迹泄露给北戎。
但将他投入军中的人是谁,连他自己都不知。
只知是上京城中某位达官贵人。
可这上京城中最不缺就是达官贵人。
顾砚时揉着眉心,拿起郁文柏随册附来的书信,上头俱是挑衅话语。
“如今左相可还认为极刑待废?顺问顾夫人安。”
顾砚时几乎能想象郁文柏落笔时的恶劣笑容。
他点起火折子,将信投入火台之中,亲眼见它一点点化作灰烬。
岑听南,谁也别想同她有任何干连。
“爷——夫人受了寒,不肯吃药,不肯看医,浑身已发起高热了!”
平安的惊呼声极远地从院外传来,惊断他的思绪。
冬雨落了下来,天潮潮地湿湿,一阵青色的风流散出去。
平安被撞了个转身,只来得及见到那节松竹背影。
她的院子里没人。
这个认知让暴戾在顾砚时心头如一把火蹭地烧了起来。
这些下人都是干什么吃的,敢将生病的人独自扔在院里。
谁给他们的胆子?
顾砚时眼中情绪浓重地翻涌起来,似利剑冒着寒,向外刺着。
奔过曲折长廊转进院中,第一眼就瞧见了院中独自立着的瘦削身影。
雨如碎珠落在她毛绒的大氅之上,转瞬没了进去。冬日的雨既凉又冰,落在她身上,冷得她身子都抖起来。
她倒好,连把伞都没撑,低头看着树下不知在沉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