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62章(1 / 4)
待到再次沐浴过,换了衣裳时,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。
萧窈坐在绣榻锦被上,擦拭过的长发泛着些许潮气,拢在肩侧。烛火微微摇晃,映出她不大高兴的神色。
皙白的手指叩了叩凭几,话音里也透着十足的不情愿:“才喝了醒酒汤,为何还要喝姜汤?”
要她来说,醒酒汤都大可不必。
那么一番折腾下来,醉意早就一点不剩,清醒得很,只是看在翠微熬了许久的份上才没回绝。
崔循接过青禾手中的白瓷小碗,从容地看了眼,如支使自家仆役一般自然地示意她退下。
青禾走了两步才意识到不妥,回头看向自家公主,满脸心虚。
萧窈恨铁不成钢地白了她一眼:“……去吧。”
青禾讪讪离开,房中只剩他二人。
崔循近前,将姜汤放至她手边,在凭几另一侧落座:“为免风寒,还是喝些为好。”
这姜汤一看就知道是崔循的吩咐。
萧窈磨牙,似笑非笑道:“我为何会风寒?”
崔循低低咳了声:“是我失仪。”
他已然换了衣裳,是素白的锦袍,通身上下未曾佩戴任何玉石饰物。清水芙蓉,乍一看倒好似布衣出身的寒门子弟。
肌骨如白玉,长发如墨。
通身黑白两色,唯有眼尾依稀泛红,犹带三分餍足。
萧窈多看了两眼。
眼见崔循大有她不喝便不离开的意思,这才终于捧起碗,轻轻吹散热汽。只是嗅到气味,却又忍不住皱眉,脸上写满了嫌弃。
她这般模样看起来极为娇气。
崔循素来不喜太过娇气的小辈,族中再怎么娇生惯养的子弟,到他面前也都会有所收敛,端出一副懂事模样。
可眼下见她如此,却只觉心软得一塌糊涂。
萧窈硬着头皮喝了半碗,便撂在一旁不肯再喝,含着粒蜜枣算账。她梳理了来龙去脉,谴责道:“你只是在卢家筵席上,听了我与人争辩时的几句闲话,便要过来不依不饶……”
崔循纠正:“你那时说的是,难以割爱。”
萧窈一听到这几个字就隐隐头疼,只得再次解释:“我只是想搪塞阮氏。”
阮氏与卢椿会不会信她这说辞恐怕还得另说,但崔循仿佛是真信了。萧窈坐直了些:“难不成,你当真以为我看中了亭云,留他在身边侍奉?”
若非如此,实在解释不了崔循为何失态至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