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42章(1 / 5)
风送荷香,轻歌曼舞。
花灯烛火映着觥筹交错的士族子弟,谈笑不绝于耳。
有人谈玄论道,评点风物,亦有人聊着近来新得的乐妓,邀人改日共赏,其乐融融。
与以往的每一回聚会没什么区别。
只是因为此次秦淮宴系谢氏操办,推杯换盏间,总少不了对于长公子谢晗的恭维奉承,称赞今日筵席何其风雅脱俗。
许是饮了酒的缘故,谢晗苍白的脸上浮现些许血色。
他身着一袭白衣,宽袍广袖,衣带当风,是位极为风流俊秀的郎君。正持着酒盏,熟稔地与各家子弟寒暄客套。
只是时不时又会侧过身,低低地咳嗽几声。
相较而言,谢昭则要清闲许多。
他并未主动与人交际,拎着壶酒,在湖边席地而坐,对着满湖莲花自斟自饮。
“我前些时日得了篇古琴谱,说是失传多年的《秋风曲》,潮生何日得空,为我辨辨真伪。”有声音在他背后响起。
谢昭无须抬眼,便知晓来的是顾阶。
顾氏四郎,因雅好音律,这些年与他颇有交情。
谢昭答:“随时都可。”
“既如此,届时我于学宫侯你。”顾阶一撩衣摆,在他身侧坐了,“前几日我曾去知春堂寻你,却只遇着公主,听她说你近来忙的厉害,怕是不得空。”
谢昭听他提及萧窈,微微一笑:“秦淮宴罢,便没我什么事情,自然也就清闲了。”
“此番秦淮宴,是你经手筹备的?”顾阶心存顾忌,虽已断定,但语气中仍带着些许迟疑。
谢昭只道:“既是谢家之事,我帮些忙,也是理所应当。”
见他这般豁达,丝毫不介意功劳悉数揽在兄长身上,顾阶心中那点避讳倒是隐隐成了不平,“啧”了声:“你家长兄可真是……一言难尽。”
谢晗实在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。
谢昭初来乍到时就已经看出这点,故而这些年安分守己,所涉之事仅限于音律、文辞这样闲趣上,彼此相安无事。
可自重光帝令他筹办学宫事宜开始,这种微妙的平衡就注定难以长久维系下去。
谢昭心知肚明,笑而不语。
顾阶也不再提这等扫兴之事,转而与他聊起今载斫琴进展,直至一壶酒饮尽,这才起身另寻旁人闲谈。
谢昭掸着空空如也的酒壶,看向近前的仆役:“何事?”
“小人方才撞见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