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他没了一个完整的家(1 / 4)
危险来临的时刻,白清淮呼吸停滞,什么也来不及做,大脑空白的一刹那,白琢朝他的方向扑了过来。
白清淮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,顺着食道上涌,遍体生寒的恐惧让眼前的画面变得扭曲。他看见白琢的半边身子血肉模糊,嘴唇翕动,可他凑近了,听不见任何外界的声音,只有嗡嗡的声响在干扰他的认知。他慌张地叫“小琢……”
喉咙像被一只手攥住了,说出的话,只剩下气音。
白清淮拼命地去拉车门,身体剧烈的疼痛让他使不上力。在车门打开的瞬间,他摔了出去,陷入了昏迷。
他醒来时,人已经到了医院。周围是一片纯净的白,空气中都是消毒水的味道,睁开眼,意识回笼,他猛地就要起身。
门外护士路过,连忙制止:“你醒了啊!别动!你全身上下多处粉碎性骨折。”
白清淮抓住他的手,嗓子里一股铁锈的味道:“我弟呢?”
“白琢,他叫白琢,他是不是跟我一起被送来的,他怎么样?”
他声音干哑,又着急,说得没那么清楚。但护士还是听懂了,露出了一个抱歉的表情,没有正面回答:“稍等,我去叫你的家属。”
白清淮没有什么血色的脸更加苍白,他根本不敢往深处想。
护士为什么是这个反应?为什么不告诉他白琢的情况?
白琢伤得那么重,是不是还在icu?
过了几分钟,白见山进来了,白见山一脸憔悴,眼里布满红色血丝,叫了一声“清淮”后,扶着病床的栏杆,哽咽道:“小琢没了。”
什么叫没了?
白清淮呆滞地盯着他,一动也不动,只有心脏抽痛得厉害。
怎么会?
他和白琢关于未来的设想有很多,可没有包括生离死别。
爷爷去世的时候,白清淮还没到懂事的年纪。死亡于十几岁的他而言,仍然是遥不可及的。
怎么会再也见不到了?明明不久之前,白琢还对着他在笑。
他觉得一切像是一场噩梦,说不定等到梦醒,发现是虚惊一场。
白清淮在病房里待了很多天,他腿伤得严重,不能出院,连白琢的葬礼都没能参加。他对白琢去世这件事根本没有实感。只是在半夜会哭着醒来,迟迟睡不着觉。
那一天的车祸现场在不断地重映,他不断责怪自己,为什么不能晚两分钟下楼,为什么要忘了拿他准备送给白琢的画?为什么又要回去拿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