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7章 番外(3 / 8)
的瞳仁,朝身边的人温声道:“去拿点藤草,还有,劳烦佛使打两盆热水来。”
云却无声颔首,阖门退下。
见到这场景,沈惊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。
那位指名要他帮忙渡劫的佛女殿下,回北荒了。
他也终于知道这出了名的清净之地里处处的“麻烦”“烦劳”“有劳”是从哪来的了。
“你的伤一直反复,高烧不断,我适才看过,是伤口溃烂了。”她说话时每一个字节都显得温柔,额间的朱砂深润饱满,颜色比云却等人深许多,“一直不提,是心中存了死志?”
说实话,这是沈惊时第一次听人说“死”,说得那样出尘脱俗。
他扬了扬唇角,眼梢一挑,满是十七岁少年有的纯粹与无谓:“殿下说笑了。”
“能活着,谁想去死?”
不同于圣地古仙成百上千年悠久的生命,眼前的人,实打实的,只看过十七场春来秋去,四季周转。
岁月于他而言,确实太短。
善殊忽略他话音里那股不拒惯了的冲劲,也跟着笑起来,她轻声道:“等会让佛使处理下伤口,再用点药。”
“需要我如何助殿下渡劫?”沈惊时像要挑战一件极有难度的事,语调漫不经心的,带着点跃跃欲试的意味。
“殿下”二字从他嘴里吐露出来,敬畏之意荡然无存,显出一种熟稔的亲近,干干净净,没有谄媚,更不存在刻意的讨好。
善殊看了看他,温声道:“我看过羲和送来的案卷,河堤倒塌,致使两百余人死亡,我知道你心地善良,此事或许是无意为之。”
“但这是因果之债,需要偿还。”
等他伤好了,要去人间救成倍的人,做无数桩善事,等有一日,功抵过,因缘才消。
沈惊时对这些没什么异议。
他被裘桐陷害这事大概是铁板钉钉了,但一个连亲生父母都放弃询问便被定下死罪的阶下囚,说不说的,完全没差别。
他飞快略过她其余的话语,揪着其中一点微微压低了语调:“心地、良善?”
问出来的那个语气,吊儿郎当的,仿佛她说了多大笑话似的,复述出来他都觉得荒谬。
“佛门中人,最能辨善恶。”善殊替他掖了掖被角,转身招来了门外的侍童,这才弯着眼将话补全了:“即便是北荒佛洲之人,也不会随意滥发善心救大恶之人。”
还挺可笑。
素未谋面的圣地之人尚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