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(7 / 12)
裰都给翻出来了,薄的厚的,丝绸的棉纱的,应有尽有,他这人讲究却也不讲究,譬如吃饭填饱肚子便可,衣裳亦是如此。
沈瑶将外衫与中衣整好,最后才想起他的里衣,这些沈瑶从未碰过,黎嬷嬷正在翻药箱,打算备一些驱虫的药膏,沈瑶也不好为这点事去麻烦她,便干脆自己替他收。
来来回回将胯裤汗巾一类叠入衣裳里,一套一套搭好,回头谢钦不用额外再寻,做完这一切,薄薄的面皮儿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红。
黎嬷嬷是伺候谢钦的老人了,晓得他出行习惯,小包袱收好,进来往小塌瞥了一眼,见沈瑶已将装衣物的行囊打点好,再看她面颊含羞便明白了缘故,她也不做声,只在心里暗暗高兴。
假夫妻,真的假得了?
爷若没半分心思,她是不信的,否则那么多法子非要把人娶进来?
主仆二人拧着包袱去了书房,又与平陵一道将谢钦要用的物件全部整入一个箱笼里,
“不能再多了,否则爷不高兴。”
谢钦一贯轻装简行,带多了衣物是累赘。
沈瑶自然由他,“那银票呢,好歹多带一些,他是个执拗清冷的性子,万事不讲究不计较,风里来雨里去,不会顾惜自己...那么多人命都抗在他身上,你可一定要照顾好他...”
“夫人放心,银票小的带的够够的,即便不够,钱庄里随地可取,不会苦了主子。”
薄暮冥冥,最后一抹余晖落在谢钦鬓角,他手握着赈灾的方略,在台阶下顿住了脚步,听得她像个寻常的小妇人一般脆语吟声喋喋不休交待,谢钦眸色罕见生了几分恍惚。
高大的身影不声不响踏进厢房,平陵连忙抱着箱笼出去了,黎嬷嬷也悄声退下,房内就剩下夫妻二人。
屋子本不大,他阔步而入,便显得逼仄。
沈瑶手绞着帕子,很是担心,
“水灾很严重吗?太医院可商量出方子来?”
天色又暗了些,廊庑外灯火齐明。
谢钦神色辨不出喜怒,手中握着的簿册轻轻往桌案一搁,“济宁至淮安断运河阻断,大雨瓢泼,疫情蔓延,现已死亡上千人,还有不少失踪瞒报,形势不容乐观。”
说他悲天悯人,他谈起生死语气格外平淡,说他冷血无情,桩桩件件无不是在为百姓谋福,为江山谋利。
沈瑶苦过,感同身受,她殷切地望着谢钦,很想说些什么,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,诸多情绪汇在胸口,最后只剩一句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