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章(5 / 9)
这话意思是,有没有他,无论何地,她都好着。
这话让他没法接。
朱谦握着酒盏,迟迟不语。
沈妆儿吃了几块山药糕,余光瞥见他眼色幽黯,冷如清霜,偏偏那灯芒歇在他眉角,衬得他不似凡人。
皇帝擅饮,家宴上从不拘束儿子,又有钟鼓司的伶人与舞姬登台助兴,宴席好生喧闹,片刻,便有驸马与皇子过来敬酒。
朱谦近来崭露头角,前来敬酒的皇子驸马不在少数。
朱谦其实不爱饮酒,平日能拒则拒,今日却罕见来者不拒,一口一口黄汤往肚子灌,沈妆儿塞了几颗花生入嘴,略吃惊看着他,趁着空档,与他道,
“王爷爱惜着身子,喝酒误事。”她近来筹备着要子嗣,他喝酒岂不伤身?
男人擒着酒杯,微醺的眼染了几分猩红,沉郁地盯着她,“误什么事?”
沈妆儿面颊微微染了一层粉红,避开他咄咄逼人的视线,“总之,喝多了酒,对身子不好.....”怕说服不了他,便呐声补充道,“咱们还得要孩子呢....”嗓音低喃,低的叫人听不见。
朱谦还是听得分明,唇角微微一勾,冷哼一声,不说话。
原来关心他的身子,只是因为孩子....
心里窝了一团火,酒盏却搁了下来。
面颊的寒霜与眼底燃起的灼烈形成鲜明对比。
沈妆儿吃饱喝足,忽然瞧见皇帝身侧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。
咦,那不是刘瑾吗?
刘瑾亦朝她投来感恩的目光。
沈妆儿方想起昨日内书堂进行了考核,刘瑾从三百名小内使中脱颖而出,考了个第一,被皇帝钦点为“蓬莱吉士”,看他这身穿着,想来是已被陛下恩准进入司礼监当值。
好样的。
酒席正酣,六王朱珂见将皇帝哄得差不多,便撩袍在他跟前跪下,
“儿子之前行事鲁莽,还请父皇责罚,儿子今后定不会再犯....”
殿内顿时静了下来。
昌王冷掀着眼皮盯着朱珂,又来这一套,每每出了岔子便是装可怜。
“六弟,这话也不是第一回 说,可没见六弟改过自新。”
朱珂面色一青,心中恼火得很,可眼下却只得忍辱负重,伏在皇帝脚跟前,声泪俱下道,
“是,儿子有错,但凭父皇责罚。”
皇帝略有些扫兴地将酒盏搁了下来,抿着唇一言未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