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章 黑狐四(4 / 4)
之鲤弯腰拾起衣物,肩胛骨凸出一个性感的弧度,腰线绷紧,腹部的肌肉块块分明。他曼斯条理的穿好衣裳,整了整腰带,将地上的簪起拾起握在手中,凝望着她反问道:“如果我说不是,你信么?”
陆浅葱一声不吭的回望着他,清冷的目光说明了一切。
当年她亲眼见到黑狐站在相府的门口,狐狸面具上映着滔天的火光,而他身边的黑衣人执着未回鞘的长剑,剑上还有刺目的鲜血滚落。眼见为实,她又如何肯轻易相信江之鲤的只言片语?
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,陆浅葱突然呜咽了一声,接着她又死死的咬住牙关,将灭顶的悲恸生生吞入腹中。脸上的泪水怎么也擦不干净,她一边痛恨着自己的软弱,一边转身扶住门槛,如同涸辙之鱼般大口的喘息着,嘴里满是泪水的苦涩。
夕阳收拢最后一丝余晖,阴影渐渐笼罩大地。江之鲤无意识的摩挲着簪子,忍不住朝她伸出一只手,似乎想要抚摸她轻柔的发丝。
然而,陆浅葱回身,狠狠的打开了他的手。
接着,她一手拿起针线笸箩里的剪刀,一手抓住那件月白袍子,咔嚓几声后,崭新而柔软的布料剪得七零八落。
裂帛之声清晰可闻,江之鲤微微瞪着眼,眼睁睁的看着那衣襟上绣着的银须鲤鱼被搅成碎片,那一瞬,他仿佛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撕裂了一条缝,再也无法填补。
布料翻飞中,她茕茕孑立。
“我成过亲嫁过人,我也骗了你。”陆浅葱扬着下巴看他:“既是这般孽缘,不如割袍断情,恩义两绝!”
阴风袭来,银线翻飞,碎布飘零,陆浅葱的手指不知何时被剪刀割破,鲜血染红了怀中的破布,她却恍若不知。江之鲤心痛之余,又怕她伤着自己,忙上前一把握住她的剪刀,低声道:“够了。”
两人对峙,江之鲤先败下阵来,声音暗哑而痛苦:“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
只此一言,陆浅葱仿佛抽干了浑身的力气,若不是江之鲤眼疾手快捞了她一把,她几乎要软倒在地。
陆浅葱抿着唇,绷紧的下巴微微颤抖,接着,她像是忍到了极致,悲恨之情犹如泄洪冲刷而出,将她最后一点理智淹没。她捧着那件破碎不堪的月白袍子,将脸埋进其中,双肩剧烈颤抖,呜咽着放声痛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