☆、因果(2 / 5)
这店里做事的人,便跟着小二,去了那个名为“停云”的雅间。
我刚迈进门,便见着一个青衣男子坐在窗台边,拿了银壶在斟酒。我先看到的是他一双白净修长的手,而后是那张淡静的脸。
周围很安静。那种安静和我府中亲眷逝尽、空无一人的安静不同,也和月宫桂树千年如一日落着细碎金花的安静不同。
我只看了张此川一眼,便知道这是个傲气到骨子里的人。后来我托人打听,也便知道他是当朝御史台的中丞,从二品。顶大的官,却顶年轻,是开国以来头一个不到而立之年便身居如此高位的人。
那天他换了常服,来云岫楼吃饭,刚巧就被我遇见了。我和他同坐一桌,只彼此微微点了点头,便一言不发地用完了饭菜。
那日我吃的什么全忘了,只记得他手里捉的那一壶青花酒,一副洁白莹莹的象牙筷,他眉目里掩藏着的淡漠,用极薄的唇抿去了。
离去之时,我向他敬了一杯酒:“我名为胡天保,涪京人氏。敢问公子姓名?”
他抬起眼,似乎此刻才意识到这房中还有一个我。他举杯回敬:“张此川,字雀榕。”
朝中大员,晚间独酌,只逮着一壶酒猛喝,看起来也没几个朋友的样子。我走在回家的路上,远远望见我那门可罗雀的府邸,便想着,这个人大抵与我相同。
后来我探听到的消息,也证实了我的想法:张此川出身贫寒,自小便聪颖,被母亲孤身一人拉扯长大。当年新科进士,他在殿上被皇帝点为探花郎,刚可以风风光光地衣锦还乡之时,等到的却是家中母亲病逝的消息。
红袍换成缟素,守丧三年,家中只剩下他一个。他再入朝堂后,在翰林院呆了两年,然后去了御史台,一出山便是压死人的从二品。此时他不过二十三岁。
我曾向别人道:“以他的性子,以后也就这样了。”
他是孤高板正,宁折不弯的那一类,在朝中既无附庸,也不愿结党,能不能稳住这个位置还难说,更不用说再往上升了。
后来我当着他的面这么说,他也只是对着我微微一笑,道一声:“我知道,多谢。”
十成十的冷淡。但那个时候的我就喜欢他这冷淡的样子。他去哪里查案,我便跟去哪里,情书写了几打,渐渐地,他也愿意跟我讲些寻常杂事,愿意被我牵着手,挨着我一同坐在夏日的院落中乘凉。
那样子,大概就是一个冰块跟另一个冰块谈起了恋爱。
我在他身上花的心思远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