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(2 / 4)
试点了状元,可谓春风得意,前程似锦,听闻他面貌俊秀,辞采出众,每有新句,不出一二日便得众人传唱。我也好想见一见呢。”
裴铭?暮笙不安地蹙了下眉,裴铭是父亲一房妾侍所生,比她只小了一月,据闻他的母亲生他时难产过世了,府中谁都不会说起她,就连裴铭也如隐形人一般,在府中无声无息的,母亲并不苛待他,却也不疼爱,只照份例与他衣食银钱,父亲也甚少将目光投放在这庶出的幼子身上。
这样默默无闻的一个人,却忽然一鸣惊人,暮笙总觉得怪怪的,她与裴铭极少碰面,十几年来却也没少见他,是一个十分沉默寡言之人,眉宇间总含着一抹噬人的阴郁,与阿芸口中为人注目的世家公子判若两人。
这其中疑云重重,本身她之死便是最大的疑窦,只要解开父亲为何要杀她,余下的想必也能迎刃而解。暮笙笑了笑,亦作向往之色:“听你这般形容,我也想一睹裴三公子的风范了。”
阿芸惊讶地望着她,叹道:“薄太医,你,终于像个女子了。”
暮笙便有些心虚。她并不知原来的暮笙是什么样的,听子衿与阿芸的形容应当是在平日稍有些木讷,与寻常之事皆不上心,唯独痴迷医术的一个人。
说来也怪,她还是裴昭之时,从未留心过医术,但那日,阿芸送了汤药来,她皱着眉试探着小小抿了一口,脑海中便立即闪现出这碗黑黢黢的汤药之中所用的药草,乃至每一味药的分量都能摸得准。阿芸来收药碗之时,她还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:“再加一钱甘草吧,太苦了。”
那时阿芸也是如现在这般大惊失色,而后便笑嘻嘻地道:“还是头一回见薄太医怕苦呢。”
原来的那位薄太医是不怕苦,但是她怕啊。暮笙也只笑笑,并没有说什么,时日一久,她的不同总会现出来,与其到时一味伪装解释,不如现在便坦然一些,让别人习惯。即便有人疑心她性情大变,还能说她不是薄暮笙么?只需寻个由头搪塞过去便是。
就如此时,阿芸惊叹过后便又如常说了起来:“大人想见还不容易?寻一休沐日打听打听便是,我就不行了,不到年岁,是不能出宫的。”
暮笙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臂。说起来,大周比前朝不知开明了多少了,承平帝是女儿身,那时宰相谢恒亦是女子,两位一起致力于女子的地位提高,特设了鸾台上卿这一尊位,又经继元一朝,而今女子若有才华也可入朝为官,便如暮笙,就做了太医,若无那一死结,至多一年,她也是要入宦海沉浮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