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(4 / 4)
侍奉的侍女,名作子衿。已退热了,那就好。”她收回了手,很是亲和地笑了笑:“最要紧的便是你背上的伤了,幸而未伤及筋髓,养上几月也就好了。”
裴昭感激地道了谢。陛下既派了她来,必有话要传,她便不再开口,等着子衿说话。这也是最为稳妥的做法,她眼下对自己所处的情势半分不解。
子衿果如裴昭所料,退开一些,在坐榻上跪坐下来,语调不急不缓,却又不失关切地说道:“大人蒙冤之事,陛下已令人彻查,太医署中有如此勾心斗角,乃至害人性命之事,陛下万分惊怒,已罢免了医监之职,想必不需多久便能还你清白了。”
太医署?裴昭皱了下眉,她欲知道得更详细一些,便引着子衿说下去:“那害我之人是何人?”
子衿惊讶地看了她一眼,都如此明显了还不知么?那人已将她打了三十脊杖,若非她命大,恐怕早已入了黄泉。难怪人人皆道薄太医醉心医药,心思纯良。她解释得很是详尽:“是廖太医害了你,早前他设计你煎错了一罐药,又买通了医监与你定罪,先打了你三十脊杖。他如此费心构陷,是因新缺的医正之位,廖太医本以为自己医术高明,有望升任,不想你的本事更为精湛,他恨你挡他道路,便欲除你后快。”
原来是权势倾轧,不论地处何处,但凡有人,便要争先,薄暮笙是无意之间卷进去了。裴昭渐渐明白,那薄暮笙必是经不住刑死了,而她幸运地占了这具身体。
这叫什么?借尸还魂?
她记得《阅微草堂笔记》中有载,通州钱氏女卒而复苏,呼曰:“此何地?吾缘何在此?”家人与镜,钱氏照而大恸:“此人非我!我非此人!”
现在,她就如那钱氏,由裴昭变作了薄暮笙。
死都死过了,她对自己如此匪夷所思的奇遇并无惊恐,只是……此等荒诞之事,若是为人所知,怕是要将她做妖孽缚起一把火烧了吧?
她曾是裴昭的事怕是要永远埋葬在心底了,眼下最为要紧的便是要打听安国公府的情势如何,母亲还安好么?哥哥可回来了?还有外祖父与舅舅们,他们可发现她已不在人世,可看透了父亲的真实面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