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六章(2 / 4)
,又小心掩了掩被角,方温婉的问道:“皇祖母身子可好些了?”太后摇摇头,有些无奈,但她本是礼佛之人又有寻常人不及的境地,对这生老病死的难避之事,自然是更看开豁达许多的。
田夕见太后不想多言病情,心里也知道这次召她进来侍疾绝不是单单的言说病情,便恭顺的在一旁侍候着。这时,宫女端了煎好的汤药来,田夕接过,舀起一匙汤药,吹到温热,既不烫口又不影响药效的程度,小心和顺的喂到太后口边。
等一碗药见底,田夕接过宫女奉上的湿巾,为太后擦去唇边的药渍。态度顺婉,眼中是真真切切的关心。
太后看了她一眼,微微的笑着,说:“晏儿那孩子啊,自小就与哀家亲近,她又是被皇帝宠坏的,不爱遵循宫规唤哀家皇祖母,从小就是一口一个皇奶奶的唤,唤得哀家的心都软了化了。”她虽老迈,眼睛却是清越明亮,似乎是响起了洵晏年幼的事,祥和爱惜的笑意浓浓道:“她是个早慧的孩子。”田夕听起洵晏的小时候,眼前不由的就浮现一个粉团似的可爱的孩子,比泽纾要再大些,身上穿着宽大矜贵的皇子袍,眉目灵动,在皇太后膝下承欢,口中呼喊着平民百姓家亲昵的奶奶。
太后见她听得认真,继续道:“她的心智才华皆在诸位兄弟之上,只可惜却是女子。”话里叹息遗憾,田夕心中大动,脸上依旧是顺谨的面貌:“王爷虽是女子,但臣妾侍奉王爷,恭敬爱重,绝不会有一丝二心。”
“你自是没有的,田国公位高权重,慎己侍上,教育出来的嫡孙女自然不会差。”太后看着田夕,那目光竟似一座大山,压在人身上,叫人喘息不得。田夕低眉思索片刻,抿唇道:“闺中时,祖父常教育尊夫爱子,臣妾钝笨,幸而还能领会一二。”
太后缓缓一笑:“前几日,皇帝派了晏儿主事户部,这般更是劳累了,你主府内,定要好好的宽解疲累,别叫她心烦。”
田夕笔直地拜下:“臣妾谨记于心。”
说了这老长的一篇话,太后复又咳嗽起来,脸色也难看,摆了摆手道:“宝亲王与你的孝心,哀家收到了。退下吧。”
田夕告了退,到宁寿宫外,才发现自己后背已被汗水濡湿,凉风一吹,冷冰冰的直往肌肤里窜,几乎冷入内骨。太后不参政事多年,但那目光里隐含的凌厉,言行的轻重掌控得当,压迫感不减往昔。那些话来得突然,她只能凭着内心直觉来答,现下出来了,倒能仔细往深处思考了。
宫殿顶上的青色琉璃砖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,汉白玉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