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5章(2 / 6)
竭,一觉睡到第二天清晨才醒。
李旦一直陪着她,和以前一样,斜靠着床栏翻看书册。
她醒来闻到熟悉的味道,发了会儿怔,光线从帐外透进室内,打在他脸上,侧脸冷峻。
“阿兄。”她往他怀里钻,把他拢得严严实实的衣襟蹭得一团乱。
李旦抛开卷册,低头亲吻她的额头。
她伸手摸他的脸,冰凉而光滑,他刮过胡子了。
“好好吃饭。”李旦抱她起来,送到梳洗床内,“吃完饭,我送你回相王府。”
半夏和忍冬端着热水锦帕进来服侍裴英娘梳洗,两人眼圈微红,看到裴英娘面色虽然苍白,但精神气好像好了很多,眸光明亮,秋水传神,悄悄松口气。
梳洗过后,李旦牵着裴英娘去外间吃饭。
她现在整个人还是虚脱的,浑身发软,李旦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,给她递茶她就喝,让她坐下她就正襟危坐。
又乖又安静,像是回到以前那个玉露团一样绵软乖巧的小十七。
她什么模样李旦都喜欢,不过如果她能活泼起来,又笑又闹,热火朝天地忙活那些南来北往的商贸之事,他会更高兴。
他喂她吃完朝食,这些天只能吃饧粥,不能碰荤腥的东西,他让人在粥里加了羊乳,她不能再瘦下去了。
母亲要他即刻启程去梁山,他婉言推拒,她这么虚弱,他怎么可能走得开。
走是要走的,不过不是现在。
※
出宫之前,裴英娘单独去了一趟含凉殿。
她没有走进去,远远地站在外边回廊里,眺望巍峨壮丽的亭台楼阁。
以后,这里是大明宫,不是她的蓬莱宫。
她转身离开,廊下忽然传来吆喝声。
几名亲卫押着六七个双手捆缚在背后的内侍走过,内侍们低垂着头,一声不吭,神情悲怆。
裴英娘认得他们,他们是含凉殿的近侍。
回廊里的宫婢们小声议论,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,新君继位,宫中的老人们各奔东西,有门路的还能继续风光,那些得罪过人的,没了先帝撑腰,下场凄凉。
裴英娘皱眉,问宫婢:“他们要被押解去哪儿?”
宫婢小声回答:“奴也不清楚,韦妃宫中的人指认他们趁乱偷盗先帝的私库,要把他们带去审问。”
审问自然是假,一来李显要安插自己的人手,必须拔掉几个老人,空出位子来;二来从这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