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(7 / 13)
纸两端,留在书案上晾干。
站起身,把紫毫笔放进拳头大的水盂中洗刷。
这才主意到书案旁不知何时多了个娇小的身影。
眼神放空,姿态懒散,一看就是在发呆,手上倒是还一丝不苟地磨着墨锭。
他放下水盂,擦干手,“今天不用上学?”
裴英娘回过神来,眨眨眼睛,“阿姊哭了好久,皇后殿下心疼阿姊,特许我们在殿中休息,这半个月都不必上学。”
她提起武皇后时,语气平常,没有露出害怕畏惧的情状。
李旦却皱起眉头。
昨天他把李令月和裴英娘各自送回寝殿,守在太液池前,想质问母亲。
李令月才十岁,小十七才八岁,母亲竟然当着她们的面杀死贺兰氏,难道就不怕吓着她们?
李令月是他的妹妹,小十七也是他的妹妹,他不能容忍母亲如此对待两个懵懂天真的孩子。
然而他左等右等,并没有等到武皇后,只看到失魂落魄的李贤。
李贤早已成亲,在宫外建有王府,一般不会留宿在宫中。
平日风度翩翩的六王,在宫里横冲直撞,像个吃醉了酒,到处撒酒疯的酒鬼。
李旦把李贤带到自己的寝殿,命人为他醒酒。
李贤抓着他不放,“阿弟,阿弟,你怕阿娘吗?”
李旦不知该怎么回答。
如果是以前,自然是不怕的,因为武皇后是他的家人,他为什么要怕自己的亲人?
九岁那年,在目睹武皇后的诸多手段之后,李旦终于明白,母亲不仅仅只是母亲。她和寻常贵妇人不同。一般的贵妇人,相夫教子之余,追逐锦衣华服,贪图奢靡享受,寻求内宅之中至高无上的权柄,这些武皇后早就得到了,她不满足于此,想和男人们一样追逐权力,她有野心,有贪欲。
对武皇后来说,争权夺利比他这个小儿子重要多了。
从那天开始,李旦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整天围着父母打转,不再为父母的关注或者忽视而患得患失。
他几乎没有童年,刚刚学会察言观色,就被迫在一夜之间长大成人。
阿父是皇帝,阿娘是皇后,兄长是太子。
他,只是个亲王。
一个必须谨守本分,鲁钝忠顺的亲王。
他已经忘了该怎么和母亲相处,武皇后在他眼里,比阿父更威严。
李贤似哭似笑,揪着李旦的衣襟,哑声嘶吼:“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