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5章 噩耗(1 / 8)
春雷阵阵,一夜骤雨。
翌日早起,庭院里落了一地的残花败叶,青石板上湿漉漉的,枝头叶片被春雨洗过,肥厚鲜润,绿得流油。
学生们在袍衫外加了一件罩衣,拿着扫把、簸箕,清扫石阶前的泥泞,说笑声起此彼伏。
王大郎穿过院子,踏上石阶,擦干净麻鞋上的污泥,推开门,拐进书房,“少爷,您的信。”
伏案书写的傅云英抬起头,接过信。
是傅云章写来的。
她笑了笑,搁下笔,展信细看。
信上却并没有提起会试的事,只说了些他在京城附近游玩的经历,说北方的雪下得非常大,比南方的大多了,他以前读诗,不懂“燕山雪花大如席”这句,现在总算明白了,大雪簌簌下坠时的情景和南方的轻舞飘扬完全不一样。又说他结识了许多赴京赶考的举子,大家一起畅游京城,吃了很多以前从未吃过的新鲜吃食。都说南甜北咸东辣西酸,果然如此,一群人常常为一道菜的口味争执不休。认识的人多了,免不了碰到口角纷争。不知是不是因为湖广人常腌腊鱼腊肉,外地人嘲笑湖广人为“干鱼”,他曾被其他人骂作“咸鱼”,河南人的外号是“偷驴贼”,浙江人富裕,会过日子,被叫做“盐豆”,笑其吝啬小气。
说了许多日常琐碎,然后就是问她的近况,最后一如既往叮嘱她遇到难事一定要告诉他,莫要自己逞强。
从头到尾,完全没说和会试相关的事情。
这封信很可能是傅云章在会试之前写给她的。
傅云英反复读了几遍,没有找到其他特别的地方,确定了这一点。
大概是怕她担心考试结果,他特意抽出时间,百忙之中给她写信,不说他临考之前的紧张忐忑,只说平时的吃喝玩乐,连笔迹也有些漫不经心的懒散,仿佛他去京城真的就是为了到处逛一逛,考试一点都不重要。
她合上信,望着窗外已经抽出绿芽的树枝,出了会儿神。
傅云章刚刚考中贡士,马上就要殿试面圣,殿试结果关系到他将来的仕途能走多远,虽然他以前说过不想做官,但从他后来和姚文达的书信来往来看,他改主意了。那么殿试对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。
去国子监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,别人求都求不来。其他地方再好,终究比不得京城,那里是权力的中心,唯有在京城扎稳脚跟,才能有更大作为。
同样的,风险也大。
她姓傅,和傅云章是连在一起的,在别人看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