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(2 / 5)
儒儒雅雅的一个人,竟被气得冒出了粗话。可见方才在明厅内,为了安抚众人,也是压了气的。
武陟帛是武国侯之子,大皇子的陪读,在陆霁斐任次辅期间,出言不逊,被陆霁斐扣了个谋逆的帽子,杀鸡儆猴用了。
因着被扣的是谋逆,大皇子一派人自然不敢应承,只能狠心舍下武陟帛这步棋。
苏芩一贯听到陆霁斐“如匪君子”的名号,也知道他惯是个心狠手辣的人,却从未听到过这种事。如今想来,必是那次杀鸡儆猴太过凶残,让人只提他一个名字,都觉胆寒。
苏芩攥着手,想起前几日自个儿日日去的城西陆府,那耳房内确好似有个漆器……
“如今锦衣卫尽在陆霁斐之手。这些锦衣卫只听皇命,穿墙上瓦,无所不在,无所不能。说不定如今咱们这会子说的话,明日便会传到那陆霁斐的耳朵里头去。”
苏博红着眼,单手撑在木桌上,看向苏芩的目光悲切而隐忍,整个人就像一时间老了十岁。
皇帝年幼,锦衣卫现在陆霁斐手下,可以无旨逮捕任何人,并不进行任何审讯就能私自用刑,置死都无事,包括如武陟帛这般的皇亲国戚。而导致锦衣卫如此权倾朝野、蛮横专权的根源,就是陆霁斐。
自先帝托孤后,陆霁斐此人,已到了众人连私下诟病,都会惧怕的存在。
苏博叹息一声,双眸隐泪。
苏府未败前,苏博一惯不管家中俗事,每日只喜看书著棋,同一众清客闲聊,身上只挂一闲职,领些闲银,月俸连苏府每日的开支都凑不足。他谦恭厚道,人品端方,亦有些迂腐。
但就是这样一个人,对苏芩和苏蒲却是极宠爱的,从未红过脸。这还是苏芩头一次看到苏博如此面色。
“父亲……”
“姀姀,听父亲的话,陆霁斐此人,不是能托付终身的人。”
苏芩看着苏博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,粗糙黑黝,哪里还有往日读书人的白净。这是因为如今苏博所用竹笔,皆是他自己去后头砍了竹子自个儿做的,只为了削减府内开支。
听了苏博一番话,苏芩顿觉自己鲁莽,可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,她已签了文书,而且签的还是做妾的文书。
“父亲,我已签了文书。”苏芩哽咽着喉咙,小脑袋垂的低低的,露出一截纤细粉颈,声音细软糯气,踌躇片刻,又抛出一记重击。“是,做妾。”
苏博一愣,似有些呆滞,他盯着面前风娇水媚,般般入画的娇娇儿,几乎都不会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