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章(4 / 5)
对面像是无措又像是困惑:“我只是……”屈凤顿住,换了种说法,“我不知道。”
说着,他起身告辞,直到出门,一直反复嘱咐:“有事情来找我,一定来找我……”
谢一鹭送走他,回屋就睡了,他蓦然发觉现在的自己很简单,名利、党争、暗杀,都与他无关,他可以心无杂念。
屈凤坐上轿子,轿帘一落下,他就痛苦地闭上眼,外头长随问:“大人,咱回?”
“回。”他无力地吩咐,眉头紧缩靠在轿椅上,轿子颤得他迷迷糊糊,脑子里来回来去是谢一鹭那些话:我们相好……交颈、亲吻、相濡以沫……
他紧紧抓着轿椅扶手,额头上有汗渗出来,不知道过了多久,外头长随叫:“……人……大人!”
他惶然惊醒:“啊?”打了个冷颤,脸上有白亮的月光,他伸手去遮,是长随从外头掀着轿帘:“老爷,到家了。”
屈凤于是下轿,这时候刚半夜,轿子停在房门口,一左一右两个小丫鬟,等着给他撩帘子脱衣裳,进门时,她们说:“奶奶没睡,一直等着……”
“让她睡吧。”屈凤甚至没让她们说完,进屋一转身,没去正房,而是朝东边耳房拐过去,那里有一间小禅室,他单辟出来的。
进了禅室,他带上门,屋不大,前后左右最多五步,北墙上有一个小龛,供的不是观音也不是三清,是一个牌位,光秃秃的没有名字。
他像每早每晚做的那样,把线香在烛火上点燃,三支,吹一吹,插到供炉里,不像对神对佛,他显得安静恬然,像对一个朋友一个家人,小龛对面有一张大椅,他到那上头坐下,不说话,就那么呆呆靠着。
外头他的女人在抱怨:“他作什么孽……天天在那屋里一呆,把我放在……”夹杂着哭音,“告诉他……我不活了!”
屈凤把眼瞪着虚空,没听见一样,突然,有敲门声,是他的长随:“大人,社里传话过来,说东西送过去了。”
屈凤还是那个样子,出着神,懒懒把眼眨一眨,说了句:“知道了。”
“督公,刚送来的!”小宦官撅着屁股给郑铣扇火盆,满满一盆新炭,旺旺烧着,炭芯儿透红,炭皮儿发白,“是好炭,爷爷,你闻这烟,一点儿不呛人!”
郑铣搂着他那宝贝儿子,横躺在榻上看,确实没多少烟:“叫什么名?”
“红箩炭,”小宦官殷勤地摆着扇子,“说是南边进贡的,咱用着好啊,下头再给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