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(3 / 5)
:“请我一个?”
小宦官很机灵,又晓得事体,冷冷往屈凤身上一瞟:“谢大人从北京来,督公想和您叙叙乡情。”
谢一鹭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,跟着他过去,小厅不大,光线极暗,桌上燃一根蜡,郑铣在官帽椅里斜坐着,不大讲究地支着肩膀,屠钥站着,弯下腰贴着他的脸,像是在说悄悄话,突然间郑铣推了他一把,哈哈大笑。
屠钥把他逗乐了,自己也很开怀似的,一抬眼看见谢一鹭,脸色冷下来,背转过身,到桌子那边摆弄镇纸去了。郑铣笑得颤巍巍的,朝谢一鹭扬了扬手:“春锄啊,来。”
谢一鹭字春锄,被这么亲热地叫,他有些不自在:“下官不敢。”
一瞬间,郑铣变了样子,笑意收起来,也不说话了,就那么干巴巴坐着,像是动了气,谢一鹭熬不住,只得趋步过去。
郑铣并没叫他坐,而是拿手指轻点着桌角:“家眷过来了吗?”
“父母早逝,糟糠留在北京了。”
郑铣菖蒲般的长睫毛倦怠地扇了扇:“妾可以带过来嘛。”
谢一鹭用余光瞄屠钥:“下官没有妾。”
郑铣似乎很意外,甚至扭头看了看他,正要说什么,一个小宦官抱着两轴书画,进来禀报说:“邓炯送米芾泼墨山水两幅。”
郑铣“嗯”了一声,看都不看,接着问谢一鹭:“喜欢姣童?”
像是被人在脸上猛掴了一掌,谢一鹭觉得受辱,却不能发作:“下官愚钝,只会读书,不会作乐。”
郑铣倏地挑高一侧眉毛,显然是不高兴了,可即使这副不悦的样子,也艳丽极了,谢一鹭贪看了两眼,再不抬头了。
少时又有小宦官进来,抱着两只脚上颤线的红嘴鸽:“王子仁送黑尾翠羽珊瑚嘴儿‘决云儿’一对。”
郑铣的眼神当即随着鸽子去了:“快,掌灯,”他从官帽椅上起来,雀跃得像个孩童,吩咐左右,“把这姓王的记下来。”
果然是个太监,谢一鹭想,喜欢鸽子,喜欢排场,可能还喜欢走马斗鸡。那边郑铣和屠钥你一言我一语地品鸽,这边他呆站着默默地等,不过去,也不打量,郑铣不时回头看看他,这么冰冷不近人情,他大略知道谢一鹭的性子了。
“春锄啊,”郑铣放下鸽子走过来,“咱家跟你也不见外了,”他接过底下人递上的帕子,擦了擦手,“咱家想抬举你。”
谢一鹭推辞:“下官何德何能。”
郑铣冷笑一声,一股能杀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