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(1 / 2)
许锥儿没说什么,等大爷尿完,把夜壶放下,给他甩了甩,收到裤子里系好。
灯又吹熄,四下很静,许锥儿和他两个被窝,肩膀上那块泪痕还湿着,他越想心里越难受,霍地转过身,把手伸到大爷的被窝里,用力抓住他的掌心。
那个握法,不像是男人和女人、爷们儿和媳妇儿,倒像是两个小孩子,我牵着你,只是怕你寂寞。
早上大娘们来送了饭,许锥儿把大爷背到椅子上,先拿勺子喂了两口米汤,然后抓起盘子上的白馒头,当中咬一口,刚嚼两下,他惊呼:“好甜!”
馅儿满满的,是枣泥,可他不认得,傻傻地去看大爷:“这是啥,这么甜?”
大爷皱起眉头,只是枣泥而已,这丫头却当是什么山珍海味,自己不咽,巴巴地朝他凑过来,他好厌烦,一撇嘴就要嗤笑,可忍住了,吊着眉,等他来喂。
一团嚼碎了的东西,这要是搁过去,他只会觉得恶心,如今也不知道怎么了,咂摸来咂摸去,还真是甜。
“嗯……”许锥儿轻轻推了他一把,“你咋吃俺嘴呢,”他拿胳膊擦一擦,挺不高兴的,“再不许了啊。”
大爷瞪着他,他吃他嘴了吗?没有啊,他只是抿了两口枣泥,这时候许锥儿第二口送上来,他冷冷地偏过头,不去接,许锥儿摇他的腕子:“干啥,跟俺生气啦,”含着东西,他咕哝,“这么好吃,你不吃俺可吃了。”
大爷不理他。
许锥儿干脆支着椅子贴上去,把两张甜滋滋的嘴巴蹭到一起,好巧不巧的,大娘偏这时候来添炉碳,一下撞上了。
“哦哟哟,”她装模作样地捂住脸,扭着老腰做戏,“羞煞人了!”
这确实是个羞人的事儿,许锥儿理亏,低下头没吱声,大娘成心臊他:“我伺候主家这么些年,还是头一回见着这样的奶奶!”
哪样的奶奶?扒着男人大腿要亲嘴儿的奶奶。
许锥儿坐不住了,涨着脸站起来,正要辩解两句,大爷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,腕子颤巍巍抵到桌上,无名指往前一拨,把盛蛋羹的小盅拨到地上,啪嚓碎了。
大娘这才去看他的脸色,一个瘫子,神色却十足威严,瞳仁沉沉地黑,眉目间有一股煞气,最怕人是那一张薄嘴,嘴角往下微微一撇,就叫人没来由地胆寒。
她立刻噤声,乖顺地哈下腰,别别扭扭朝许锥儿作个揖,去添碳了。
“哎呀,你咋把鸡蛋膏碰掉了,”许锥儿看不懂他们之间这些东西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