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章(6 / 8)
话未说完,何昭君已悲愤的大笑起来,厉声道:“情分?什么情分?是将我大兄和四兄的头颅插在枪尖上向我父亲叫阵的情分,还是将我五兄乱马踏成肉泥的情分?!抑或是一刀捅死我那身怀六甲的嫂嫂的情分?!”
肖世子嘴唇颤抖:“这些……并非我所为。”
“我知道,”何昭君一把抹去眼泪,讥诮道,“你素来标榜仁义宽厚,自不会做这些,是你那些抢着立功的兄弟们做的,而你的父亲也默许了。可他们既然都死在乱军中,我也只能朝你讨债了!我实话告诉你,陛下仁慈,原本念在肖家累世显贵,想给你留个全尸,是我上奏恳请将你枭首的!”
肖世子脸色惨白,不敢置信道:“你,你这贱人,竟然……”
“还有你那些姬妾生的儿女,看看流放途中能活下来几个罢。”何昭君露出一抹狠厉的神色,她抬头看看天色,向那几位行刑官行礼道,“时辰已到,请行刑罢!”
当中那位朱红色官服的官员点点头,挥手让刽子手上来——烧黄纸,祭鬼神,两名巫祝在旁作舞,最后喷酒开刃,高高抬起厚背大刀,用力挥下……
少商连忙闭眼别过头去,再睁开眼时,已见何昭君亲自上前捡起那颗拖着血迹滚落刑台的头颅,两名仆从则用油布帮她将头颅裹起。
一身孝衣的何昭君就这样抱着头颅缓缓走来,神情倔强,满脸是泪,头颅上淋落滴答的血迹顺着她雪白的衣裙蔓延开来,深红凄厉,阴仄诡异。
少商觉得喘不过气来,心剧烈的跳动起来,胸口仿佛要迸裂一般。
其余官员还留在刑场收拾,少商毫无知觉的跟着何昭君一步步往外走去,直到走出廷尉府门外,她忽然喃喃道:“我不能把阿垚留给你,你总是欺凌羞辱他……”
“你觉得我以后还敢吗?”何昭君倏然回头,脸上似笑似哭:“父亲咽气前将我叫到身边,向我磕了一个头,说对不住我,然后重重打了我两个巴掌,打一掌告诉我一句话。第一句,以后再无人替我挡风遮雨了,以后再有风雨只能我自己顶着了!第二句,将来何家和幼弟就要靠我了!你觉得我以后还敢欺负得罪任何人么,还敢么?!”
她泪眼滂沱,迷蒙中想起自己从小无论得罪了什么人,闯了多大的祸,父兄们总是不厌其烦的替自己周全善后,可以后再也看不见他们了,再也无人那样疼爱她了。她尖声叫道:“你不要以为我非要跟你作对,倘若我父兄能活过来,给我十八个楼家我也不要!”
何昭君到底年轻,再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