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七章(7 / 7)
男人没担当跑了,你妈在医院胎检的时候发现孩子可能有先天性心脏病,这治疗得需要钱啊,你妈不忍心,所以才将你和那个孩子……”
陈再一时无语,顾挚在他不远处,凝眉,语气不善,问道:“故意的?”
王叔这才注意到顾挚,还刚想问是谁,陈再笑道:“顾叔叔,您先去车那里等我吧,我马上就来。”
顾挚脸色特别难看,手心攥得死紧,最终把视线落在陈可的墓碑上,猛地转身离开。
“这是……”
陈再解释道:“这是我一个叔叔,认的,脾气不太好,您别介意,时候也不早了,您也回去吧,我和我妈说说话。”
“行,你说吧,早点回家。”
陈再低眉苦笑了一声,点头。
直到王叔离开没了身影,陈再望着墓碑看了一会,突然道:“妈,王叔说的都是真的吗?”
顾挚在不远处喊他,“陈再。”
陈再转身高声道:“诶,就来。”
继而继续看着他妈的照片,蹲了下来,指尖滑过墓碑上他妈的照片,眉眼与笑容,嘴角与下颚,他竟然,从来不记得他妈长什么样,唯一的标识与记忆,只是大红唇而已。
“妈妈,您真的后悔吗?”
没人会再回答他。
陈再低头,啪嗒一滴泪,砸在花叶上。
低声哽咽道:“您这些年照顾我,我真的很感谢您。”
“陈再!”
“来啦!”陈再眼泪一抹,起身,看着他妈的照片,大红唇以及那个大大的微笑,想到了他妈和他吵吵闹闹对骂的日子,陈再抬头望着天空,已经黑了。
——再儿,记得,天黑了就该回家了。
原来自己终其一生,从未被爱过。
“陈阿姨,天黑了,我要回家了。”
我还有个家,一个小公寓,在四环。
“以后……我就不来看您了,您自己保重。”
转身,有风吹过,墓碑前摆放整齐的小雏菊被吹得七零八落,呜咽之声夹着风声而来,吹得身上有些凉,陈再拢了拢身上外套,再也没有回头,只是看着倚在车边打火点烟的顾挚,笑了笑。
“顾叔叔,我们回家吧。”
顾挚看他踽踽独行,缓缓而来。
熄烟,朝他伸出了手。
“嗯,回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