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(3 / 5)
是注定无根吗。
“您还看出了什么?”那时候她年少,像个顽劣孩童跟在老和尚身后,只恨不得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点化。
“施主年少,做事三分不满,七分又过,还要三思后行,莫要意气用事,恐害他人性命。”
“您指什么事?”
“父母之恩德,朋友之义气。”
“我无父无母。”
“世上万物,皆有父母恩泽,你如何没有?”
她懊恼不答,两人一路走到禅院大殿,她眼睛一亮,指着远处人脆生生地又问:“那姻缘呢?”
老和尚手里捻着一串檀木珠子,望着不远处的男子,优哉游哉:“非你所属,奈何强求,来日方长,得失都是天意。”
老和尚渐渐走远,她朝他做鬼脸,还以为是多深的道行,不过是个江湖骗子,车轱辘话来回说罢了。
那时春景正盛,年少轻狂。
如今一语成谶,悔不当初。
禅房外响起了钟声,盏茶凉透,霍皙起身告辞。
她起身去开门栓,老和尚的声音又在身后悠悠响起。
“你走,是要与是非地断尘缘,你回,说明你与是非地尘缘未断,该来的,总会来。该放下的,也总要放下。”
霍皙回头,莞尔一笑,神情与当年顽劣少女甚是相似:“师父,当年您说我有些慧根,不如您留我在这山里,跟着一起修行吧。”
老和尚慈祥一笑,起身送她出门。
“进山门易,只因佛门始为俗人开。出山门易,只因佛渡尘世有缘人。”
老和尚抖落抖落身上的袈裟,迈着沉稳的四方步走远了:“你虽有慧根,却与我无缘,走吧走吧……”
……
三月中旬,万物都有回暖迹象。
霍皙从禅院出来,风一吹,还是被冻得打了个寒噤。
已经初春,她仍穿着长及脚踝的黑色羽绒服,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,一头又厚又密的长发有几缕被吹起来刮在脸上,太阳西斜,她单薄的影子被深金色光芒拉的老长,衬得人越发孤独。
她下了山,站在半山腰,从羽绒服兜里掏出打火机,背对着风口,给自己点了支烟。
霍皙生的白,透亮的白,也美,尤其是那一双眼睛,眼眶很深,眼睛也大,睫毛浓黑卷翘,她想事情的时候眼神会放空,睫毛微颤,盯着一个地方,好似蒙着一层雾气,等你想仔细看个究竟的时候,偏偏那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珠儿又带着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