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5章(1 / 5)
活着苟延残喘, 去死没底气。
那是段暗无天日的时光,前无出路,后不见归途, 找不到继续下去的方向。
讨债的、拦路寻仇的、暗地里恨红眼而将罪责转移到纪岑安头上的……有人潜进她的住所举刀威胁, 有人要跳楼,甚至当面自残跪着哀求。
纪家生意失败,环环相扣, 资金链断裂而几近破产本就害了一批人,父母和大哥的非法集资和欺骗卷款跑路更是火上浇油。家里的资产早被转移出去了,剩下的只有空壳子项目与公司, 外加数不清的债务。
纪家的房子等不动产搬不走,但那对于高额的欠债而言,无异于杯水车薪。
所有的不动产被法院扣押拍卖了,可最终也填不上纪家的窟窿, 1/3的欠款都不够。再后面纪岑安把自己名下的资产也都清算出去, 不着痕迹地进行,将这部分钱贴给曾经纪家的员工, 从最底层的那批发起。
这样的举动简直作死,堪比朝那些个有权有势的冤大头债主脸上扇耳光, 必然招致那部分群体的不满, 所以才有了更后面的“意外车祸”。
其实梁姨还能撑大局的时候, 纪岑安从未产生那样的念头,不管现实有多艰难, 可至少有一分微弱的希望, 有一丝慰藉在。没多久梁姨沉进了泳池底, 连带着最后的一抔火都灭了, 她便再也坚持不住。
至此, 纪岑安才是真的孑然一身,一无所有。
烂摊子收拾不了,没能力解决,只得远离这个城市,漫无目的地往别处走,一直得过且过。
纪岑安这辈子从出生那天起就过得顺遂,很少经历风浪挫折,前二十几年遇到过的比较大的烦扰就是该去哪个地方消遣,使不出去的钱应当怎么花掉才显得阔气,以及如何瞒着家里干缺德事而不被发现。无可救药的二世祖一个,哪里体验过这种被紧逼被追着“问候”的待遇,更别说那么大的变故还有死人了。
如果不是城里传出消息,不是杨叔主动找她,可能她至今还不知道会烂在哪个地方。
也许还在高桥镇,也许放弃了。
说不准的事。
纪岑安直白,嗓音低低的,温吞道来。
“刚出去的一年多都是在混日子,没计划,也不愿意谋生,离……”说着,她停了须臾,酝酿适当的措辞,不愿说那个不吉利的字眼,迟疑半秒钟,思索着改口,“离废了没差太远,总是很糟糕。”
南迦顺着上来些,抬抬头,打量起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