☆、离间计(1 / 6)
她一字一顿,几乎呕尽心血才说完这番话,对面的人却始终静默,看不出丝毫动容,当那些被割断的发丝因风卷着飘散到他跟前时,他甚至连眼都不曾眨一眨。
两相对峙里,江世迁缓缓抬起手撕开了易容,露出那张江凭阑熟悉到闭着眼也能描摹的脸,随即他一拂衣袖,恢复了因缩骨术变得窄小的身形。
他要她亲眼看清楚。
江凭阑惨笑一声,可真是不留情面啊。
她望着对面人此刻全然陌生的神情和目光奇怪地想,自己认识阿迁多久了,二十年吗?原来,看清楚一个人,竟需要花上二十年的时间啊。
江世迁微微垂眼,漆黑的眼底不再倒映那人惊心艳丽的脸容,忽然伸手往半空里一招,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,“砰”一声砸在江凭阑脚边。
她低下头去,忽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那是一只鲜血淋漓的手臂,衣袖样式她再清楚不过,是十七的。
这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终于将她所有的自我保护全线击垮。
她不明白江世迁为何要做得如此决绝,只觉得小腹痉挛得厉害,似是再难支撑,一个踉跄跪倒在雪地里。
她头晕目眩,连带耳朵也嗡嗡作响,眼前的景象忽然成了潭水的倒影,有人朝里头投了一颗石子,那波纹一圈一圈荡漾开去,从模糊到清晰,再从清晰到模糊。
她用力眨眼,晃了晃脑袋,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。
这不是第一次了,微生皇宫里有过一次,皇甫废宫里也有过一次,自她穿越异世便奇迹般能够看见一个地方过去曾发生的事,每当她受到过度刺激时。
她勉力抬起头来,眼前成了两刻钟前的宁王府。
整座王府的府兵亲卫们都朝那人围拢去,长风卷起他烟灰色的衣袂,他掌心一翻,无数细小的冰碛激射而出,大片的人未及靠近便无声倒下。
冰碛在刹那间凝固了他们的伤口,以至没有血流出,可他们的心脏却被贯穿致命。
横尸遍地,他的衣袂却干净得不染纤尘,一步步杀人于无声、无色、无形。
江凭阑咬着牙,攥紧拳头,缓缓站起来,再看。
阿六和十七端着枪从后院冲出,朝他扣动扳机,一刹间他隔空运石堵住枪膛,“砰”一声大响,阿六、十七的手鲜血淋漓,瞪着眼大惊后退。
她想,她读懂了他们眼底的惊愕。
阿六摇着头喃喃,“不可能!不可能有别人知道如何让枪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