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39 部分(5 / 6)
烨,是容烨来了,他果然还活着,果然找到了这里!她一喜,却又听见另一个女子声音,“你身上种着她的幻蛊,她一旦使出逆沙行,你自己便性命不保!”
她抬到一半的手颤了颤,又放了下去。
“君初瑶!”
这一声还是容烨,她已经听出这三个字的意思,是坚持,是决绝,是素来气定神闲之人难得生出的愤怒,是不容违拗的命令。
然后她又听见两个字,“信我!”
她再不犹豫,抬起了手。若她是一个人,兴许还要执拗下去,但此刻不行,此刻她的身边还有一个人,她不愿拿容烨冒险,却同样不能置这个人的性命于不顾。
更何况,容烨说,信他。
她看一眼始终沉默破阵的君项寒,手指一翻,诀已经捏到一半。
下一瞬,她感觉身子一轻,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,已经来不及挽回,手在半空里抓了个空。
她霍然转头朝下看去。
方才那一刹,剑拔地而起,君项寒抓过她的双肩朝高空振臂一挥,随之而来的是“轰隆”一声,地面下陷。
她在漫天烟尘里转头,看见的是此生永难忘怀的一个眼神。那眼神里写了太多东西,有一闪而过的欣喜,有长久隐忍下爆发出的炙烈,有不得求也求不得的难言,还有一丝解脱般的欢愉……
那一瞬,他的眼里没有家,没有国,只有她。
她人在半空,风吹进她的眼睛,带出一滴清澈却滚烫的液体。
他早就想好了。用剑暂缓地面分裂下陷的势头,以石子将风阵打开一个位于上空的缺口,甚至在抛起她的时候有意避开了她肩头初初愈合的伤处。
如此绝境之下,两人只能活一个,那是唯一的生机。他早就想好了,或许早在来到西昭之前,或许更早。
十六年来她一直视他为兄长,却在最后一刻将他看作一个男人。
君项寒,你骗我……你没有失忆,从来没有。
但她没有资格指责他,十六年,她欠他太多,何止一个谎言。
她回避,她退让,她无声拒绝,她为了另一个男人的性命将他置于水火。而他始终沉默,始终如一,始终为她遮风挡雨,为她做一出寡言之人最不擅长的戏。
此刻她在天上,他在地下,隔一幕烟尘遥遥相望,彼此无言。于他,这无言里没有遗憾,她在最后一刻抬起手捏出的诀,是对他十余年情意最好的回答。
戏终将落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