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8章 人海微澜 二十九(2 / 6)
厅内起了脚步声,很轻,有隔音门瞬间打开和合拢的声音,闷且低。
是孟冬离开了么?
杜源没有发现异样,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,痛快灌下,然后坐进一只夸张、厚重的巴洛克式沙发里。
他聊起他年轻的时候,在一个边远地区的实验室工作,夜里经常喝那种散装的烧刀子。
“因为便宜。”杜源在笑,仿佛那回忆还算美好,“那时候,我和若海、北溟……和那些公子哥看起来一样,都人中龙凤,都人模狗样。其实我们的底色不同,他们应有尽有……这一辈子就足够他们挥霍了。我不同,上天和我之间,有个秘密,你知道吗?”
十音是第一听他如此畅快地谈论私人的事情,他也不管她听了这些名字,是不是吃惊。
十音试探着问:“什么秘密?”
杜源指指天花板,笑声很神秘,那张脸有些痛苦:“上天欠了我一辈子。那时候我喜欢躲起来喝酒,一个人,喝到不省人事。”
杜源恢复了笑容,又灌下一杯,还是难掩兴奋。
十音坐在那家精美的雕花古钢琴旁,探究地注视这张脸。她看着这个自认被上天亏欠了的人,他已经喝了三杯。
其实眼睛轮廓的相似,哪怕是容貌的一模一样,又能说明什么?
杜源这样到老还在抱怨上天的人,孟冬的精神世界,根本无法抵达。这就是他所谓与众不同的阅历?
杜源酒量一般,目中的精光慢慢涣散开去,瘦削的脸不是普通人喝酒时的酡红,反而愈来愈苍白如蜡,配合他僵持而无生气的脸部肌肤,使得这张脸看起来愈发阴森了。
十音心头倒没升起多少惧意。职业使然,这种关头恐惧不顶任何用处,他究竟想说什么?做什么?每一秒的决策才是决定性的。
再没有谱面上的划动声,没有脚步声,也没有多余的呼吸声,云海是一个人在排练厅演奏。
孟冬去了哪儿?
幸好恰空是悠长的。
这两日十音耳朵灌满了孟冬的琴声,云海的演奏可挑剔之处自然颇多。还好云狐狸从前酷爱这首曲子,练了又练,他的瑕疵透过广播音质的打折,不很明显。
云海琴声里还透出其他信息,他精神状态良好,他预测的试毒事件还没发生。
这两人凑在一起,主意一个比一个大,专干这些惊心动魄的事。上次孟冬去南照音院探杜源伤势那回,十音想想就后怕。
这次玩得更大,调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