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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熟悉的皂荚气味,身上的裋褐和她用的是一块布料。
她家从来不买布,姐姐纺线,娘亲织布,完全自给自足。连家里的被衾也用的是这布。粗糙,有些剌人,但是吸汗,而且结实。最后一点,是最重要的。
杨五妮儿鸡爪似的手动了动,抓紧了男人肩头的衣裳。男人身体一颤,道“你醒了”
杨五妮儿嗯了一声,抓紧他,往上攀了攀。男人便停了一下脚步,把她往上甩了甩,又大步不停的朝山下走去。
“妮儿”他出声,那声音有些哽咽,“爹来晚了,让你吓着了,你你别怨爹”
杨五妮儿闭上眼。“嗯,不怨。”她说。
他回来晚了,却还是回来了。所以,她不怨。
男人忽然感到有温热的水滴滴落颈间。他顿了顿,加快了脚步。此时此刻,他终于认同了妻子的说法,五妮儿啊她不傻。
杨五妮饿了一天,累了一天,体力已经透支。她伏在男人背上睡着了,直到到了村口,才被人声吵醒。
她眼看着进了村子,眼看着自家的低矮茅屋越来越近,眼看着她那失魂落魄的瘫坐在门槛上的娘突然眼睛发亮,疯了似的扑过来从男人背上抢过了她,不停的念着“五妮儿”、“五妮儿”,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,生怕谁再抢走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