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章(1 / 4)
“什么情况?你爸把房子租出去了?”小疯子看看防盗门,又看看我,“还是你记错门牌号了?”
怎么可能记错门牌号,我他妈在这里住了三十年!
“谁啊?”或许是迟迟没等来回应,门里的人又喊了一句,这次声音很近,听起来人已经走到了门口。
我很惊讶漫长的五个年头之后我仍能清楚分辨出姑父的声音。深吸口气,回答:“我。”
低沉的音节在幽暗楼道里回荡,像个恶灵。
门里的人仿佛怔住了,迟疑许久,才慢慢打开门锁。
久违的脸孔比当年苍老许多,眼窝深深塌下来,头发里夹杂着花白,与记忆中的差别过大以至于我半天都不敢认。
“听着就像,”男人很努力地露出个微笑,声音沙哑得厉害,像是抽烟抽坏了嗓子,“真是一路啊……”
单手扶住门框,我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:“谢谢你还能认我,姑父。”
谈话至此为止。
年久失修的楼道早没了灯,我和小疯子就像两个黑暗中的不速之客,站在人家温暖客厅的门口,等着主人说,请进。
但是主人没有开口。
淡黄色的灯光从打开的防盗门里倾泻出来,照亮了我和容恺,却照不暖楼道的温度。
“谁啊,怎么开个门还开这么半天……”女人不满的念叨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我眯起眼睛,耐心等待那个女人出现,然后一点点在我的视网膜上清晰。
我有些惊讶,她居然还是当年的样子。
“嗨,”我朝她挥挥手,微笑,“看来你过得挺滋润。”
女人腰间系着围裙,围裙上沾着面粉,我想她刚刚可能在厨房里包饺子或者揉面,但这构不成我放过她的理由。尤其是在她一见是我便露出豪猪般全副武装的姿态之后。
“你怎么出来了?!”
这话问的很奇怪,但我还不至于怒,因为她居然一反常态的没有尖叫,甚至可以说她是相当克制的,可以看出,在努力压抑着情绪,这还真是难得的光景。
“减刑,”我说,“所以提前一年出来了。”
女人的眉头深深皱起,又露出了那种我熟悉的嫌恶,可这却反倒让我的心定了。
“说说这房子吧。”我很累,也很困,我不想绕弯子。
“说什么!”女人的音调明显变高,但还不算刺耳。
我觉得这问题挺逗:“是啊,该说什么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