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(6 / 6)
有点儿心疼,好像全世界都不要他了,而他也不要全世界。
我本来想过去说两句话,却在下一秒被刘迪脑袋上的疤吸引了注意力。说是疤,其实也不大,既不像刀砍也不像斧凿,在额头上方的头发里,当然,现在那地方是没毛儿的。
“这个啊,”见我看,刘迪大大方方地坦白,“撞的。”
我愣愣地问:“撞哪儿?”
“墙呗。”刘迪满不在乎地耸耸肩,“刚进来那会儿拼了命的想出去,倒不是真想死,就觉着只要能被抬出去就肯定不用再进来了,我老子有招儿。”
显然,没成功。
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我是被抬出去了,在医院呆了三天吧,怎么抬出去又怎么抬回来的。”
“你爸不是……”
“嗯,他确实有招儿,还全他妈是狠招儿,你知道他怎么跟我说的……算了算了,提起来憋屈,不说了。”
人家不想唠,我也就不再多问,后来我俩开始扯时事,扯政治,扯男人,扯女人,跟俩流氓似的把所有俊男靓女都意淫个遍,方才尽性。
第二天一早,我们去采石场的时候,刘迪还在呼呼。
第二天傍晚,我们劳作归来的时候,刘迪没了,连人带东西。
保外就医,那个我们只能做梦想想的事儿,人家搞成了,甭管本主儿多么活蹦乱跳体壮如牛。小疯子骂他不够意思,居然连个口风都不透。周铖说人家就怕你这样的,三咋呼两咋呼就容易节外生枝。花花问我,你知道吗。我其实特想点头,因为我和那家伙活活侃了半宿啊,但事实是,真没有。
【调监的时候怎么想着来我们这里?】昨夜临散伙的时候我问。
【你们号儿挺有意思。】这是刘迪的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