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(1 / 7)
周铖的话在我脑袋里转了好些天,吃饭的时候想,上工的时候想,睡觉前望着上铺的床板还在想,有时候觉着字字珠玑,简直是金玉良言,有时候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,可总是找不出个具体的。以前我可不这样,什么事儿在心里过上两遍想不通就算了,抛到脑后,过两天忘了,我还是那个逍遥自在的冯一路。
可能是监狱里让人真正可以放在心上的事儿太少了,所以就这么一件,翻来覆去的不肯走,死乞白赖地夜夜折磨我到天亮。
“你最近脸上起了好多疙瘩,欲求不满憋的么?”容恺的手工绝对是整个监区最快最出色的,所以他可以一边抽空关心我一边还拿着超产奖。
“听起来你很有这方便经验。”我连白眼都懒得冲他翻了,继续对付手里的彩灯。
一句话能打发的就不是小疯子了:“上礼拜放风,你和周铖唠了半天,然后这礼拜你就精神失常……操,你不是动真格的吧!”
先不说他认为我居然对周铖动了真心有多让人惊悚,那话里的意思分明是……
“你觉着我对谁不是动真格的?”
“哑巴啊。”小疯子想也不想,“你不就是觉得好玩儿所以总爱逗他么。”
我手一滑,指头被做灯骨的铁丝扎出了个红血点儿。
放下铁丝,我郑重转向容恺,眯起眼磨着牙一字一句地问:“我就那么不可靠?”
“倒也不是,”容恺歪头想了想,“但看起来就像特爱招猫逗狗的那类人。”
我泄气地瘫在椅子上,投降。
爹妈就给了一张轻佻浪荡的脸,我还能拿刀划上两道增添稳重感?
招猫逗狗。我不知道这是小疯子的个人扭曲审美眼光还是大众看法,下意识的,就往花花那边看,没想到他也在看我。隔着三个认真劳作的脑瓜顶,我俩的视线在空气中擦出无声却猛烈的火花,就像在黑暗里脱毛衣时噼里啪啦的青蓝色静电。
当火花归于平静,我冲他友好地笑了下。
花花皱了皱眉毛,算是回礼,然后低下头继续干活。
这是好兆头,不光会偷偷看我,还会给点反应了,我挺欣慰。但欣慰之余,周铖的论调就又出来了,魔咒似的,如影随形。
一个人不会无条件的对另外一个人好,这话我不同意。但一个人能永远无条件的对另外一个人好吗?说实话,这个问题我心虚。
中午饭有鸡腿,虽然是剁成一小块一小块的,人均半只不到。我脑袋还没反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