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2章 分崩(2 / 4)
口不能言身不能动,想起昔年并肩征战时的英姿,一把握住了正元帝的手,哽咽难抑,好半日才从喉咙口挤出一声:“大哥。”
正元帝见着旁人尤可,见着魏宽胸口急剧起伏,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说,偏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,欲让他先关秦昱,再杀秦昭。
自己这个模样,也不知能不能好,若不能好,就只有拱承吉上位这么一条路了。承吉中毒,便是将杨宝盈剥皮抽筋都不足平他胸中怒火,正元帝自承吉中毒之初,便把承佑接来长清宫,至此已有换太孙之意。
可他亲手替承吉铺了这一条路,又亲手将魏家绑到承吉身上,又如何能轻易换太孙,只待先将秦昭这个大患除去,再另谋它路。
如今这情势,更不能换太孙了,他手指微微颤动,在魏宽掌心轻碰,魏宽不知其意,说道:“大哥不必忧心,我已将旨意追回,着各州府县缉拿清虚,大哥只管放心养病。”
正元帝此时所虑的已经不是秦昭,他嗬出一声来,手指轻点,百般示意魏宽,殿中围满了人,魏宽伏身到正元帝的耳边:“大哥可是念着那道密旨?”
正元帝阖一阖眼,满面欣慰之色,魏宽紧握住他的手道:“我必谨遵旨意,大哥不必忧心。”
正元帝心里明白承吉往后会被魏家捏在手里,只要魏家女生下皇子来,承吉是痴儿还是明君,都无关紧要,可此时更改旨意已然不及,除了仰仗魏宽之外,无人能用。
听完便阖上了双眼,胸中这一口气方才叹出来,魏宽示意太医上前,太医把脉之后依旧要下银针,正元帝既然醒了,便由他自己做主。
正元帝的内风本就是暴怒血蕴,银针可通淤血,若是才发内风立时下针,还不至口不能言,如今下针已经晚了,太医只得尽人事,解开正元帝胸前系带,替他扎针通淤。
正元帝扎针服药,卫敬容落后一步才来。皇帝重病,朝中又无宰相,国家大事无人作主,文武两派大臣各持已见,师朗被关押,只有一个魏宽手握军权,一人独大。
可他在武将中有人望,文臣并不服气,此时便都叹袁相早死,崔尚书告老,纷纷求见皇后,家国大事总得有人可托,请她将辅国公召回,两边爵位相同,又都手握军权,倒能分庭抗礼。
这也是师朗被关之后,这班文臣想与武将抗衡才想出来的主意,深恐魏宽手握军权,借机大权独揽,此时只有皇后出面,才又能安抚四方,稳定军心,又能与魏宽相抗衡。
朝臣如水,浪往何处拍,水就往何处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