☆、风起(1 / 2)
艳丽的血铺洒在玉石雕琢的柱上,如同开到颓靡的花,中年男子一身锦衣却褴褛破败,无力地垂首,双臂被嵌入血肉的铁荆棘束缚在铁架上。
风扬迈步进了清心宫的时候,恰逢的便是这触目惊心的一幕。
即便是不去看,风扬也知道,那缚了人的铁架上,定是竖立着密密麻麻的钉状凸起,被束缚在上面的人,哪怕是轻微的颤动,都足以疼到昏厥过去。
本是华贵的宫殿,此时却充斥着刺鼻的血腥气味,除了那手执金属长鞭面目冷厉的黑衣人之外,十米开外,一把红木宽椅赫然摆在宫殿正中,端坐其上的男人一身灔绯的紫色长袍,如墨的长发用一根发
带束在身后,近乎苍白的指尖抵在同样色泽的玉质茶盏上,似乎丝毫不受这满室令人作呕的血气影响。
听到风扬进来的声音,椅上的男人侧脸望来,微微狭起的眼眸里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暴戾阴冷,却偏生出一抹勾人的灔色。
风扬一怔,倏忽间回神垂首道:“…公子,殿下那边来了消息。”
那双漂亮的眼眸微微合上,盖住了黑曜石般的瞳仁,片刻后再睁开时,已经是云淡风轻,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:“说。”
又是一怔,风扬慢慢将视线移到被束缚在铁架上的中年男人身上。
“你觉得,他还能活几天?”
这话音来得突兀而寒凉,风扬却是动作一顿,有些仓皇地转回视线,片刻后单膝跪了下去:“公子,若是日后殿下得知了这件事——”
坐在木椅上的凤封嘴角略微掀起一点弧度,目光却是寒凉如许。
风扬自然知道——若是想要瞒,那人略施手段便能找些借口糊弄过去;可若是想要一直瞒下去,待到终有一日,一切纷扰归于尘土,那人如今所做的一切,便足够将那女子推离。
——更何况,这是那位殿下挂系在心而为数不多的几位之一。
凤封抬眼望向已是濒死的中年男人,眼底像是覆了一层薄冰。
“慕寒天,你说,你该不该死?”
那中年男子开口时的声音近乎嘶哑,亦是掩不住的疲惫:“凤封,呵……谷春寒收了个好弟子……当日沁儿来与我说,天沨的毒被人解了,那时我就该知道是你的……咳咳,我慕寒天当年受奸人蒙蔽,
亲手逼死了自己的女儿与那尚未出世的外孙……逼得谷春寒跳崖自尽——”
“够了——!”
凤封倏然大怒,手中的茶盏狠掷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