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九章 故事(1 / 4)
他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,连眉头都未曾皱一皱。
后背的血水顺着马身上滴到地上,零零星星的一路,晇於的一个少年站在旗杆下,拿着尹玉英的人头,看着他就这样半身染血的修罗一般地呼啸而来,竟然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,马长嘶,人已至。
冉清桓的头发散了开来,被血凝结在一起,不复飘逸,挡住半边脸,黑暗中那露出来一只眼睛,亮得叫人心惊胆寒,他挥手便砍向旗杆,锐不可当地一劈之下,晇於迎风飘摇的赤白双色旗应声而倒。
两军对垒而军旗被斩,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,冉清桓才得手,片刻间有至少十来个人扑向他,都是红了眼不要命的,他硬架了几下,被迫从马上翻下来,刀丝像网一样撒出去,人缩到战马身下,躲过背后不知谁递过来的一刀。
宝马惨烈地长嘶一声,竟被这一刀几乎砍成两段,血泉涌出来,还冒着热气的内脏流了满地,硕大的身躯砸向冉清桓。
“操,孙子!”他短促地骂了一声,就地滚开,不知道哪里射来的冷箭,极险地擦过他的身体,将他衣服的一角钉在地上,战衣也禁不住这样的生拉硬拽,撕裂开来。
他这一滚,刚好滚到那抱着尹玉英人头的晇於族少年脚边,得来全不费工夫了,少年还没回过神来,面前那骇人的男子突然就消失不见了,他粗重地喘息着,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去戒备,脖子上便骤然一凉,少年后知后觉地伸手去摸,沾了满手滚烫的液体——第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被自己生命的烫了手。
冉清桓将昔日同袍的头颅护在怀里,不知是在对尹玉英,抑或是自言自语道:“再拼一会,再拼一会,我们就赢了——”他青色战衣上尘土和血迹混在一起,破布似的挂在身上,抱着尹玉英的头,一只手受了限,索性弃了刀丝,猛地向一个方向冲杀过去。
长刀所指,清冷之处,似将月华都比了下去。
冉清桓从不曾这样亲自深入敌阵,这样拼命,如此嚣张,不是找死,必是有依仗的。
果然,片刻后一阵吼声响彻了整个夜空,烽火像是照亮了暗色天际,晇於族的精锐全被冉清桓带来的,人数不多却都不要命的将士们牵制,两翼自然薄弱,轻易地便叫这突然杀出的两队重骑给冲散了,首尾当即被截断。江宁终于来了,冉清桓这时间掐算得绝了。
……
屠杀到了天光大亮才终止,这场战役,以莫格鲁的狼狈逃窜告终,冉清桓伸手抹了一把脸,睫毛都好像是被血和汗糊住了,黏着在一起,格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