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(1 / 4)
郑越轻轻地弹了一下手中的书信——上面大部分都是客套话,还有很小的一个段落,大概地交代了一下蓼水沿岸的情况,一带而过地提了下比较荒谬的巫蛊河伯事件:“这有什么问题么?”
“不知道皇上有没有注意到相爷提到的河伯娶亲一事?”
郑越点点头:“这事情朕知道。”
“皇上不觉的奇怪么?”张勋的目光飞速地在群臣中转了一圈,“如果相爷真的目睹了这样的事情,以其忧国忧民,定然不会短短一句话带过。”
米四儿皱皱鼻子,心说这马屁拍得可真是响,跟着冉清桓混出来的他心里清楚,老大这大尾巴狼,废话上车拉,偏偏那要紧的几句全都要烂在肚子里,不知道的人,不知道从他平日里哪点能看出他的“忧国忧民”来。
短短一句话可以看出很多东西——郑越想起冉清桓那张纸条,也是只有一句话,却比这满纸的词藻堆砌练字似的东西表达的都要多:“张爱卿直说,无论什么,朕恕你言论无罪。”
“吾皇圣明。”张勋大礼头点地,“回皇上,臣原本家在锦阳,随迁都到了上华,亲友家眷很多仍然留在了南都,这河伯娶亲的荒唐事情,是自打蓼水开始泛滥起,民间便开始了的,然而偏巧今年相爷在朝堂上说了要南巡,这事情便成了捕风捉影……”
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郑越一眼,后者神色淡淡地支着下巴,随意地坐在龙椅上,漆黑的睫毛下面有浅浅的倦意,大殿里面都是各怀鬼胎的人,静谧极了,只听张勋继续道:“皇上再想,河伯娶亲这样荒唐,为什么还要有人操办呢?巫姑们能得到什么?为什么这样大型的仪式,地方官员却不加阻止?却又为什么相爷才说南巡,便查不到踪迹了呢?”
“为什么?”郑越应景似的接了一句,眉间却微微地挑起来。
“臣斗胆陈列实情!”张勋大声道,“泾阳一带本就民不聊生,又加上这些怪力乱神作祟,百姓苦不堪言,每每春季,巫姑便挨家进入百姓家察看十三岁以上的待字闺中的适龄女子,其家必交银钱,谓之‘彩钱’,否则便要强将其选为河伯新妇沉入大水之中啊陛下!这背后是谁在拿这国难财?地方官员为什么不干涉?这还用臣细说么?!”
沉默,良久的沉默。
张勋仆倒在地,痛陈时弊,郑越的眼神从朝堂中每个人脸上扫过,说不上有多严厉,气温却好像一下子降了下来,有些人好像天生便有这个能力,他一个眼神,便能令行禁止。
好像足足过了一年,有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