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(5 / 6)
“让开!放开我!”阿洛津双目血红,三四个巫族青年一个没按住,被他冲出了帐外。
“少族长,别冲动!”
阿洛津刚冲出帐外,一匹快马就急刹在他面前,马停得太急,前腿高高抬起,差点把背上的人甩下去。马背上的骑士正是年轻的人族皇帝,他不知在哪受了伤,胸口缠满了绷带,微微渗着血,跳下来时脚步踉跄了一下,死死地攥住马缰才没跪下。
阿洛津一见他,满眼的红丝像是要滴下血来,艰难地挤出一句话:“哥,他们胡说八道……是不是?”
盛灵渊发青的嘴唇动了动,没发出声音。
“他们胡说的!他们看我不顺眼,编瞎话来骗我!是不是?”
少年盛灵渊倏地一低头,俊秀的脸像是被尖锐的痛苦划破了,他强撑一口气,咬紧牙关,哑声说:“半月……前,你寄回族中的书信途径川西……被飞鼠一族截下,信使被制成人肉傀儡,送入族中,族长……族长一时不查……阿洛津!”
阿洛津晃了晃,颓然跪下。
那一瞬间,几千年后的老鬼盛灵渊同当年的少年天子居然同时伸出手,一个轻轻按住阿洛津的头顶,一个颤抖着拢过少年的后脑勺。
隔着时空,两个盛灵渊的手碰到了一起。一样的骨、一样的肉,然而老鬼的手养尊处优,宛如雪雕,冰冷而优美,少年的手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,掌心薄茧丛生,被马缰勒出一道红痕,像是有温度的样子。
两只手放在一起触目惊心,连老鬼自己也感觉到了,倏地将手缩了回去。
“那天是过年,”盛灵渊定了定神,对宣玑说,“人族的年,跟巫人没什么关系,但他们好奇、也好热闹,是节就过,跟来一起吃酒。军中没什么好玩的,酒过三巡,摔跤比武的都累了,有人开始击筑唱歌。有个小兄弟唱起家乡小调,边唱边哭,因为父母兄弟都已经死于战乱,他无家可归了。阿洛津听了半天没言语,晚上回去,头一次写了家信,托最信得过的人悄悄送回族里……连我都瞒着,事发之后才知道,他是不想让我觉得他很软弱——不料铸成了大错。”
宣玑立刻敏锐地追问:“这个所谓‘最信得过’的人是谁?”
盛灵渊低叹一声,双手拢回枯草织就的袍袖中:“看来你是猜到了。”
“阿洛津仓促带族人跟我出走,全无准备,连人族官话也不会几句,懵懵懂懂的。我初继位,焦头烂额,难免顾此失彼,照看巫人族少族长的事,自然便落到了他……细致周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