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 离苦(2 / 4)
至生出一种一头扎进去游动的冲动。苍霁猛地着地,四周顿卷荡风,无数碎花震落飘散。
苍霁走在下山的林间路,脚底下已被花叠铺垫。他走不到两步,便觉脖颈间的手臂微紧,便知背上人醒了。
“我嗅顾深的气息仍在此地。”苍霁说,“你还能觉察到铜铃吗?”
净霖鼻尖微动,被花瓣扑了一脸,没忍住打了喷嚏。他埋头在苍霁背上,微哑着声音说:“不能。”
净霖即便埋了头,却仍觉得花瓣无处不在。他接二连三地打着喷嚏,便觉得头上一沉,盖上了一件衫。
净霖眼半张,日光斑驳,自花枝间抖落在衫上,余热叠在颊面。他枕着苍霁的背,突地说:“你变大了。”
“吃得饱,自然会长。”苍霁想起少年净霖的个头,道,“比你高了不少。”
“修为虽已小成,用起来却毫无章法。”净霖道。
“寻个师父不就好了。”苍霁将他往上颠了颠,道,“如今连东君都已遇过,寻常人还真做不了我师父。”
净霖说:“你何时遇得见寻常人。”
“这倒也是。”苍霁又说,“铜铃又跑了,下一次该去何处寻?”
“不知道。”净霖稍叹。“且去……看看顾深吧。”
顾深虽下了山,却并未离开。他于山脚自筑简陋的院落,便在这里住了下来。每夜能从院中伏栏而观,看见山神巡山夜行。
苍霁见那竹篱笆,茅草屋,便觉眼熟。净霖叩响门扉,顾深应声开门。他见得此二人,竟露惊奇之色。
净霖道:“告别在即,讨碗水喝。”
顾深引他二人于院中,在新扶的树下围桌而坐。顾深斟了粗茶,道了个“请”字。
“两位欲往何处?”顾深说,“见那日神明发怒,怕对你二人多有忌惮。”
“尚无去处。”净霖缓饮茶,说,“大人便要久居此地了吗?”
顾深说:“我本寻家而来,如今已走不动了。”
“听你道娘已寻到。”苍霁闲点山间,“便是这位么?”
“是又不是。”顾深生满茧的手掌微搓颊面,说,“我本不知他是谁,只是那一夜番薯曾问我一句话,便叫我明白了。”
“一句话?”
顾深说:“他问我,‘川子是何人,娘为何总念着这个名字’。我娘从千里之外寻至此处,怕也以为我被囚入其中,便想方设法欲入内救我。可那城一旦进去了,便再出不来了。她哭瞎了眼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