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62.百转(1 / 4)
被帝太后一语警醒的同时,我不得不再度思索与宏晅的相处。我素来知道他对我比对别的嫔妃多一份照顾和偏袒。诚然,三宫六院,他总要尽力显得公平,但这一份照顾和偏袒还是有这么多人瞧得出来的。沈循、庄聆、帝太后,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。这一切,我心里也并非没有察觉,我只是觉得,有察觉又能如何?他终究是一国之君,我到底只是一房妾室,琳孝妃、瑶妃、韵淑仪、馨贵嫔,亦都是他的妾室。不仅如此,眼下已是永昭五年,来年便又是三年一度的家人子入宫。新旧交替,那样多的如花美眷,我在他心里的这份地位,又能持续多久?
可……经过那么多事的帝太后,她只会比我更清楚这些,仍对我说出那样的话,大约是真的有什么不同吧。
我拜见帝太后之时,将宫人都留在了外面。今日是红药和诗染随着,我回永桦轩的一路都陷入沉默的思索,觉出她二人在身后窃窃私语地猜测我怎么了又不敢发问,也没有心思去多做解释,只觉得心乱如麻。
不可过湍不可过缓,否则水味不正,只会惹人嫌弃。比起与宏晅的相处,这句话我更需尽快领悟,因为那许是一生之情,这却是生存之道。仔细想来,两年来,有诸多事情我都操之过急了,以致于打草惊蛇教对方设了防,如不然,大约可以一招除之。
我需要仔细想一想。
回到永桦轩,我即以身体不适的由头吩咐下去这两日不见外人,又叫林晋去禀了郑褚和大长秋季靖泽,道我不便侍驾。
静坐案旁,我仔仔细细地回想着种种过往。从起初我的有意避宠到避子汤一事,他对我到底是忍让多些。避子汤那事我虽是问心无愧,可他也不过是如郑褚所说的“关心则乱”罢了。若不然,一旨诏书废位或是赐死,我也无处鸣冤。
再到后来,那块玉璧,他平日里决计不会用这样的方法随意讨好旁的嫔妃……
合璧,那是夫妻之象。
确是不一样的,如此明显。
我绣那香囊藏了诸多心计,他送的那玉璧却没有,他对我,没有必要。
我忽然就有了愧疚,不管他对我的感情中有多少是“一时兴起”,这两年来,终究是我虚情假意多些。
长长一叹,我站起身走到门口,婉然问我去哪儿,我道:“我去见陛下一趟,你们不必跟着了。”
明正殿外,郑褚看见我不禁一愣,带着疑虑躬身施礼道:“宁容华娘娘万安。”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,犹豫着言说,“方才林晋来禀说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