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章 做戏(7 / 8)
他约是慌到了极处,只想赶紧与面前天子将道理说个明白,边说边又要揭幔帐。
苏曜沉声:“周爱卿……”
声音虚弱,令人不自禁地噤声。
他顿了顿:
“太医刚为朕施了针。”
又一顿。
“朕现在……”
再一顿。
“没穿。”
顾燕时眼看幔帐那边扒着的手掌轮廓一下子缩走。
“……臣失礼了。”床前的人局促的叩拜,声音已明显远了不少。
顾燕时摒着笑,摒得满脸通红。
苏曜无声地咂了咂嘴,扯了个哈欠:“朕乏了,想再歇一歇。”
殿中众人相视一望,三三两两地道:“臣等告退。”
言罢,便是往外退去的脚步声。
顾燕时直至脚步声全然消失,仍不敢发一声。苏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,跟她说:“没事了。”她还是死死地闭着嘴,连连摇头,是他熟悉的紧张小鹌鹑的模样。。
他只好扬音一唤:“张庆生。”
“陛下。”张庆生举步上前,揭开幔帐,苏曜道:“走了吧?”
张庆生垂眸:“都走了。”
顾燕时这才大松一口气。
她喘了一喘,坐起身,没好气地推他:“你胡闹!退位的话岂能瞎说,万一……万一朝臣们应了,你怎么办?”
他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:“他们不会应的。”
顾燕时拧眉盯着他,显是不信,他眼中诚恳,但笑意狡黠:“真的。朕数了一遍,那些兄弟们要么学识不如朕,要么与朕不睦,捧他们就是与朕翻脸。这些老人精不会把事情闹得那么难看的。”
她听得愣了愣,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他是狐狸呀!
老人精也算计不了狐狸精。
此后几日,百官间的争执愈演愈烈。
一面是有人想除姜家,一面是天子一力袒护,甚至力排众议直接放了姜文柏出狱。
两相比较之下,倒显得天子尊师重道用心良苦,而姜家此前所为颇不厚道。
而后,天子又屡次在病中痛诉一腔真情得不到体谅。
他有时话里话外在说静太妃实比他年纪还轻,成了太妃实为先帝德行有亏;有时又只是摆出一番痛苦,慨叹自己数年来只任性这一次,竟也困难重重,这皇帝不当也罢。
每每到了末处,话却都落在要退位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