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(3 / 10)
想往日种种,反而很快镇定下来。
求而不得,辗转反侧,更几乎因一己私念,害了他最珍视之人,若是就此了结,倒也算求仁得仁。
室内光线渐暗,想必是天黑了,此刻刑部的人大概已发现他不见,必然正全力搜寻。
季陶然心如止水,闭目静坐之际,耳畔传来一个声音,道:“井宿。”
声音略有些阴冷,却十分沉静,季陶然睁开双眸。
门扇洞开,一道身披黑袍、帽兜遮颜的影子如幽灵般,从外间的暗夜里徐徐走了进来。
太极会除了首位八座,底下又分二十八星宿,季陶然虽未入八座,却是四野之中的南方朱雀之首。
而此刻进门之人,通身玄色,只在腰间垂着一则令牌,上头镌刻着一个篆体的“黄”字。
季陶然起身,垂首道:“参见法座。”
那人微微抬头,淡纱背后的脸,仍有黑纱蒙面,只露出一双眼睛,将季陶然上下打量一遍,道:“可还记得,当初入会之时,会宗训诫之言?”
季陶然心中微颤,垂眸道:“独视独听,独断独行,太极两界,黑白分明。”
那人道:“当如何行?”
季陶然道:“不辨亲疏,不殊贵贱,捐躯誓血,一断于法。”
那人点头道:“崔云鬟是你何许人?”
季陶然心头忍不住悸动:“至亲。”
那人道:“当初玄座行事,自有一份私心在内,且你已经奉命而为,并未违命,且玄座也已殉命就法。故而此事于你无咎。”
他指的自是那玉壶一节。
季陶然竟略松了口气:“是。”
那人却又道:“白樘是你何许人?”
季陶然的眼睫颤了颤:“上峰。”
黑纱底下的唇角略动:“你同他密谋之事,会众已知。背会弃法,密图反叛,可知你下场如何?”
在听见他问白樘的时候,季陶然已经预感到了,如今又闻这句,明白大势已去。
事已至此,季陶然索性道:“法座认为白尚书为人如何。”
那人道:“白樘为人虽迂执,却不负他‘白衡直’三字,当以字行世。”
季陶然道:“尚书身为刑部堂官,担负天下之法度,我奉他之命而为,虽然背会,亦是为法,跟会宗并无对冲。”
那人原本在他问出白樘为人之时,就料到他将说什么,但听了这句,仍是意外,眼神中不禁透出些许欣赏之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