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种情(1 / 5)
——安定。
这样陌生的称呼传入耳中,就像是唤醒了在阿弦极幼小的时候、被尘埋的场景。
她躺在摇篮之中,裹在襁褓之内,懵懂天真,无知无觉。
如此可喜可爱不知愁苦的小小婴孩,本来只应被妥帖地照料,被无尽的爱护。
却偏偏遭受荼毒,尝遍人生艰难困苦。
但在这刹那,阿弦仿佛忘记了所有。
被武后紧紧抱着的感觉,就像是一头扎进了云端里,身体先是极麻痹,然后又极松软。
她不知双脚所踏何处,更不知双手在哪,连脸都是麻酥酥地失去了知觉。
这是她渴慕而久违的怀抱,本该是母子间最寻常的拥抱,却曾是她最奢侈遥不可及的。
最初的挣扎过后,仿佛力气也随之消散无踪。
只有眼泪活泼起来,完全不经同意地就开始肆意奔流。
就在武后说完那句话后,牛公公从外跑了进来。
一眼看见武后抱着阿弦,牛公公忙侧身,又小声道:“娘娘,陛下跟公主殿下到了。”
***
牛公公才禀告完毕,殿门口人影一晃,是高宗跟太平齐齐来到。
两人进门的瞬间,武后才放开阿弦,抬手在眼角轻轻掠过。
阿弦则默然无声地往旁边退开一步,垂首而立,趁人不备牵着袖子将脸上泪痕擦去。
太平还未进门,就瞧见阿弦,她原本还扶着高宗的手肘,见状便松开,飞跑了进来叫道:“小弦子!”
牛公公顺势扶住高宗。
而武后看一眼太平,未曾吱声,便上前对高宗道:“陛下怎么来了,夜晚风重,留神龙体。”
高宗只忙着一点头,眼睛便落在阿弦身上。
此刻阿弦拱手行礼:“陛下。”
高宗看一眼她身旁的太平,勉强道:“回来了?回来就好。”
阿弦听得这样略略带颤的一句,心陡然酸胀难言。
太平正拽着她的袖子着急道:“你先前怎么不声不响地就辞官走了?是不是有谁得罪了你还是欺负了你?”
阿弦道:“并没有,只是我自觉有些不堪重负,所以才想离开的。”
“你是说当女官很累么?”太平天真地问,又笑道:“那你可是多虑了,难道你不知道父皇下旨给你赐婚了,你若不爱当女官,以后嫁到了崔家,索性就只当清闲自在的世家妇不也正好儿?不过以后我可又要改称呼叫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