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(4 / 11)
武三思哼道:“才学是有的,但是文人就该安分守己,若是试图兴风作浪,任凭他多大的才学,也终究是一具白骨。”
许圉师皱了皱眉,又笑道:“卢先生向来沉醉诗情,最近又打算离开长安寓意于山水之间,之前的种种,许是巧合而已。”
武三思道:“最好如此。”
却又不愿同许圉师之间闹得太僵,因又笑说:“今日是许侍郎大寿,就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,既然卢照邻不日就要离开京都,那就让他在府内陪着侍郎尽一尽兴吧。”
许圉师道:“梁侯所言极是。”这才送了武三思出门而去。
许圉师回来的时候,却见那桌子上围着的人越发多了,宾客们都忘了吃酒,议论的议论,倾听的倾听,有一个声音力压群雄,叫道:“你们说来说去,说了这个许久,照我看,卢先生的诗作里能称之为千古名句的,首推那两句,你们说了这许多,也终究比不上那两句。”
客厅内瞬间鸦雀无声,跟许圉师结交的自然都不是等闲之辈,腹内多是有墨水的,而但凡是文人雅士,又有哪个不知道卢照邻,以及那一首《长安古意》?
众人面面相觑,心有灵犀。便有个声音低低念道:“借问吹箫向紫烟,曾经学舞度芳年……”
却又有无数个声音,齐齐地接了下去,众人都道:“得成比目何辞死,愿作鸳鸯不羡仙。”声音惆怅低徊,叫人动容。
许圉师看的喜欢,听的高兴,正要上前去寒暄几句,却忽然瞥见卢照邻的脸上却并无欢喜之色,相反,双眼中竟透出些许沉痛之意。
许圉师一愣,再看之时,卢照邻却又转作欢容,之前的那一抹伤感痛楚,竟似只是他的错觉而已了。
且说众人都在厅内谈诗论句,谁也没发现,原先站在卢照邻身边儿的那小小少年已经不见了。
原来阿弦左顾右盼,见厅内并没有那道想见的人影,且众人都把卢照邻围得紧紧的,阿弦便悄然退出。
她出了厅门,拉住一个许府小厮问道:“可看见吏部的崔天官了?”
那小厮道:“方才看见天官大人往南边去了。”信手一指。
阿弦谢过,沿着廊下而行,走了半刻钟不到,果然见崔晔立在廊下,正凝望面前的假山亭台,恍惚出神。
阿弦叫道:“阿叔。”快步来到跟前儿。
崔晔回头,看见是她,双眸里才透出些朦胧的笑意:“你怎么出来了?”
阿弦道:“阿叔,我有事要跟你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