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章(3 / 7)
相父辛苦了,这件事做得好,神不知鬼不觉,也免得落人口实。长主薨逝的消息,应当还有几日才会传进京城,你今日所呈的奏疏时机正好。到时候可以命人放话出去,就说长主是因盖侯串通匈奴事发,畏罪自尽,这样至少还能自圆其说。”
雁足灯的火光照亮她的脸,她边说边红了眼眶。
其实不是铁石心肠,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自保。丞相静静看着她,待她掖了眼泪才道:“陛下无需自责,今后这样的事会越来越多。帝王家的家事本就复杂,女人和男人没有区别。为什么处置荆王,陛下可以毫不犹豫,处置定阳长公主,便这样心慈手软?”
“我对女人,总多些怜悯。”扶微抬起头看他,“相父小时候可曾受过定阳长主的拂照?”
丞相想了想,说没有,“长主是文帝长女,娇惯非常,臣这样的出身,她从来就看不上。”
是了,她听见长主骂过他竖子,当着天子的面敢这样辱骂宰相,那么平时不知是什么模样。所以长主也算为她的口舌之快付出了代价,最后死在他手上了。天道无常,莫欺少年穷,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。
丞相说:“长主是陛下姑母,陛下可曾受过她拂照?”
扶微摇头,“长主下降盖侯二十年了,一直随盖侯远居朔方,我没有见过她,这是第一次。”
“如此便是了。”丞相凉声道,“完全没有交集的亲人,和陌生人有什么两样?难道就因为她是你的姑母,连可以预见的危险也不加提防吗?”
说得很是,她慢慢点头,“我的修为果然还不够,铁血帝王不是那么好做的,我知道。”
丞相不再说话,低头为自己倒了杯茶。空气里始终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椒味,被温炉一熏,便灼灼然钻进人的肌理中。共同的敌人,谈起来可以同仇敌忾,一旦话题结束了,彼此又是漫长的沉默,即便这温暖的环境和氛围也拯救不了。
“你……”扶微咬着唇,踌躇了下,“没有话同我说吗?”
灯下的丞相眉眼蔚然,侧过脸,慢慢摇头。
怎么没有呢,是无话可说了吗?起码他应该责问她为什么开革了刘赏。既然他不提,那她便起头吧,她嗫嚅,“你应当知会那些追随你的人,命他们收敛,不要肆意妄为。”
他终于看过来,眉头轻蹙,“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想法,并非事事都听我授意,上应当明白。芸芸众生中,人的私心最重,臣身边的人,未见得个个是坏的,陛下左右的,也不一定个个都向善。时势造英